这里面就颇有些讲究了，秋枫遂问：“你能讲得明白点儿吗？”

高主任反问：“你到底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我问你，这事是你自个儿要求的，还是上峰派给你的？”

“自然是我自己主动申领的。”

“为何？”

“想搞明白这几桩案子里某些内在的关联。”秋枫不能跟她说得太透，说了她也不见得明白，还得费劲解释。

“那就是说你想让这桩惊天大案在你手里给破了？”

“那倒还没想那么多……”

“不用解释。”高主任主观性地开始给他上课。“年轻人求上进想干大事这本身没错，但有个前提，得学会审时度势。关鹏刺杀案经过了多少人的手？谁不想把他给逮了立下不世之功加官进爵？可所有人都退避三舍，为何？首先得有这个命享用啊。关鹏何人？顶尖杀手！暗杀大王！试问小哥哥你，有谁有这个胆触这样一个人的霉头？很不幸，我看到了我面前敢为人先的你。一上午，我都在观察你，你绝非心血来潮应付了事，你很专注，很仔细，还做了不少的笔记。知道我由此产生了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吗？”

秋枫摇摇头，女人的心思即便猜得出也无须说破。

高主任的脸上竟露出几分戚戚的笑容：“我很心痛，生怕这种不幸某一天果真降临到你的头上。你还那么年轻，生命之花仿佛刚刚绽放，那么些人唯恐避之不及的灾难不该由你来承受——凭什么？这是我内心最真实的感受，不说出来我怕万一有那么一天，我会后悔终身，你明白吗？”

说到这里的高主任眼里竟盈出些许的泪花，可谓情之所至。

情不自禁地，秋枫伸手抚上她搁在桌面上的手，叫一声“姐”由衷地说：“谢谢你这么为我着想，素昧平生太难得了，我会好好珍惜的。”

一声“姐”叫得高主任心花怒放，面上露出些微的羞涩说：“别说得我有多么高尚似的，只是心里颇有些不平罢，政府养他们这些个人干什么吃的，如这般干系重大的担子，最后竟落到刚刚入职毫不相干亦毫无经验的你的身上，何为公道？！”

焉知秋枫豪气干云道：“姐，其实你应该为我感到那么一些些自豪的，国家危难之际方显男儿本色嘛。”

破涕为笑的高主任嗔道：“自豪你个鬼哟，命重要还是自豪重要啊。”

秋枫拍了拍她的手背心收回手说：“我的命还没那么贱呢。关鹏其人我还是有些了解的，有些人对他颇多忌惮也是可以理解的。相信我，姐，我来这儿就是想找到关鹏的软肋，咱跟他文斗，无须刀枪相见的，姐你尽管放宽心，等着我的好消息。”

下午下班那会儿，廖科长开着车驶出院子，前面高主任手里拿着个保温瓶在路边匆匆走着，他把车开过去要捎她一段。两人住同一个街区，此前高主任亦搭过他的顺风车。

高主任朝他挥挥手说不用了，她今晚要加会儿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