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鹏自然是没有飞天的本领,但他自以为凭借着手里有条机帆船,正顺流而下,可神不知鬼不觉逃离生天,却不知自己被秦昊阳给盯上了,亦被曾经的主子给卖了。
立在船头的他遥望两岸的星星灯火甚至颇感慨地抒发情怀道:“再见了生我养我的重庆,总有一天我关某还会杀回来的。”
话音刚落,上游数百公尺处蓦然闪耀一束探照灯光映得江面如白昼一般,一个黑黢黢的庞然大物泰山压顶般朝机帆船迫过来。
“江防炮艇——!”船老大一声惊呼。
关鹏等人一下乱了阵脚。太突然了,在江上遇见炮艇如同见阎王,要么投降,要么被炮火轰下江水喂鱼。
“快,快加速啊!”虽然有着第三条路,船老大的绝望彻底断了关鹏的生路。“爷,咱这速度跑得过人家快艇吗?”
跑不多远,下游方向又一艘江防艇逆流而上包夹而来,逃无可逃了。
这时,上游炮艇上的电喇叭划破夜空响了起来:“前面的机帆船立刻停下来,接受检查,否则就不客气了。”言简意赅仿佛从地狱里冒出来的。
停也是死,逃也是死,或许还有一丝生路,关鹏用枪逼着船老大不许停船。
电喇叭再次响起,却是何宽的声音:“关鹏听着,你的末日临头了,投降尚有几日牢饭吃,拒捕就跟江里的王八搭伙过日子了,想想清楚哪划算。”
如此轻蔑之调调,顿时勾起了关鹏心中的无名火,伸手指向渐渐迫近的炮艇,泼妇骂街般嘶吼道:“姓何的小子,你少跟老子在那嚼舌头,老子出道时,你还在吃奶呢。老子死不投降,你搂着那些JB炮照老子胸口上轰啊。”
何宽哈哈一阵大笑,让探照灯直射关鹏的脸:“关鹏啊关鹏,现在晓得充老大了,你早TM在日本人面前这么硬气,也不至于有今天哪,丢你祖宗十八辈的脸了还在这儿跟老子充好汉,我呸!”
几句话损得关鹏脑袋恨不能扎裤裆里,劈手从身边人手里夺过上了膛的榴弹枪,一个瞄准动作尚未到位,但听何宽一声吼:“给我轰他!”
霎时,随着轰隆隆一阵巨响,数道曳光闪亮夜空划过江面,准确无误地击中机帆船,船和船上的人都被轰上了半空,关鹏的残肢断臂和着血水凌乱于风中溅落于江面,兑现了盖啸仲那句“摁也要摁死在嘉陵江里”的话。
当何宽率人赶回第一军医大,曾克凡的手术仍在进行中。获知关鹏葬身嘉陵江水,盖啸仲仰天一叹:“他也算得上是一代枭雄了,最终却落得个背叛国家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可叹可悲啊!”
于万般焦虑中经历了数小时身心煎熬的曾夫人发现竟不见秋枫的人,心里不由一慌,忙问何宽,枫儿他人呢。
何宽苦笑着告诉她,在楼下自我反省呢。
曾夫人怜爱地嗔一句“这孩子”,下楼去寻秋枫。到了楼下,遍寻四处却不见秋枫的人,正焦急着,一股烟味儿飘了过来,她寻着味儿找过去,秋枫靠着一棵树,嘴里叼着支烟,走拢去,脸上两行冷泪直瞧得她心里揪着一痛。她走过去一手摘了他嘴角的烟,一手递上手绢。
“快擦了,让人看见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