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孩子中,芸儿天真烂漫中些许顽劣淘气,一言不合就祭出嘟嘴撒娇的招数,都是被一家子人给惯的,尤其这两年去了昆明,异域他乡,更是被两个哥哥宠上了天;曾奇先天的因素,性格上有些闷,总是一副落落寡欢的模样,要么不开口,冷不丁来上一句便语出惊人,有时甚至让人下不来台,这一点上,秋枫已经领教过了;三个孩子中的老大曾杰,或许因是哥哥的缘故,人不大却显得较为成熟宽容,关键时候“镇得住场子。”
和他们在一起,让秋枫有一种很舒服很放松很享受的感觉,心里极想能跟他们多呆上会儿。所以,从西餐厅一出来,他就问芸儿还想去哪儿玩。芸儿便问他现在有什么好电影,曾奇立刻反对,说电影有什么好看的,都是假的。秋枫便只得问他的意见。曾奇脱口便道,想去一个没有房子的地方。
一个要看电影,一个要去一个没有房子的地方,好像都与自由二字扯上了关系,秋枫不由得看了曾杰一眼。
回看他一眼的曾杰貌似想了想后说,这儿离南山公园不远,就去那儿吧。
噘了噘嘴的芸儿睨了曾奇一眼,勉强地说,那好吧,说明她有些时候还是善解人意的。
曾奇少有地雀跃道,那我们就走着去。芸儿便拽着他两人小跑着走在了头里。
曾杰这才对秋枫说,在昆明,他们寄居在父亲一个朋友家里,可能是出于安全的考虑吧,父亲的这位朋友对他们管束极严,放学第一时间必须回家,晚上或休息日不经同意不得外出,别说随意去哪儿玩了,就是看场电影都得有人跟着,何谈自由。
没多会儿,到了南山公园,尽管寒风萧瑟中一片苍茫并无景色可观,与四季如春的昆明不可同日而语,芸儿和曾奇仍表现出一副兴趣盎然的样子,尤其曾奇撒着欢儿时而跑进林子里抱着大树转着圈儿,时而跑到湖边,不顾寒冷用手撩着水玩儿,甚至拉着芸儿在地上画了几个方格子玩跳房子的游戏。
秋枫不由得感慨,这兄妹三个在昆明过得该是多么地憋屈啊。
近黄昏,秋枫才好说歹说劝得曾奇把家还。
一进家门,从厨房里传出来的香味儿,便引得芸儿扑进了厨房从身后抱住了母亲撒着娇喊,妈咪,你宝贝的肚子饿得咕咕叫了。
曾夫人便逗她,是不是小枫哥哥虐待你了呀。芸儿说声他敢,接着扑进了饭厅,直接用手拈了片水煮牛肉刚放进嘴里又吐了出来,冲着厨房直嚷,妈,咱家是不是没钱买盐了。曾夫人在厨房里惊叫一声,哎呀,忘记放盐了,跑进饭厅端起水煮牛肉打算回锅。一旁的曾奇拈了块糖醋排骨扔嘴里,龇牙咧嘴“哇”的一声喊,妈耶,酸掉我大板牙了。
曾夫人颓丧地一屁股坐了下来,曾杰问了声,妈,您今儿怎么了?曾夫人便抱怨,还不是让你爸给闹的,完全不在状态。
靠在门框上瞧着这一幕的秋枫却不以为然。老大的事出也出了,手术也做了,她没道理如此的心不在焉,下午家里一定有人来过了,门口的撮箕里有好几颗烟头,大概率应该是盖啸仲。
吃过饭,秋枫陪着他们一家说了会儿话,跟曾夫人说,他有事得走了。曾夫人说,我送送你。曾杰要跟出来,被曾夫人挡了,说外面冷。
出了院子走不多远,曾夫人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看定秋枫。
“枫儿,这两天你想过没,将来怎么打算。”
“什么怎么打算?”如这般直截了当,秋枫也就装糊涂,一定要她亲口说出来。
“别跟我装佯了,关于你卧底‘夜桜’的事。”
秋枫揽了她一把,与她并肩往前走着。
“你是想让我退出?”
“不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