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得门来的冢本神色转换间舒缓着情绪,叶子关心地问了声:“您没事吧?”
勉强露出一个笑容的冢本自嘲道:“咱们干的就是令自己人讨厌的活,被人撵出门是常态,没事。我过俊彦那儿坐坐,你就不用跟着了。”
“为什么?”叶子显然不愿意。
“还用问吗,这个世界上若是有一个他最不愿见的人,那一定是你。”
“可我不想放过这个近身观察他的机会。”
冢本似颇为无奈地摇摇头说:“你呀,什么都好,就是过于偏执了些。我过去是跟他叙叙旧而已,上次把他请到特高课,他对我有了成见,你去我跟他怎么聊?去吧,楼下车里等我。”
听见敲门声的俊彦喊了声“请进”,见进来的人是冢本,似颇觉有些意外地讽道:“你还有脸来呀。你那小跟班呢,索性也把她请来呀。”
冢本说了句“她脸薄”,自顾自往沙发上一倒,俊彦给他来了句“脸皮真够厚的”,却接着问他要茶还是咖啡。
冢本说:“我就说你不会那么不近人情吧。来杯咖啡,濑原君小气得连咖啡都没有,茶叶也是上百年的陈茶。”
俊彦给他泡了杯咖啡递到他手里让他暖着手,直截了当道:“审完了濑原君,又惦记上我了?”
趁热喝了两口的冢本说:“怎么能用审这个字眼呢?他二课出了这么大的事,濑原君岂又能置身事外,例行问个话而已,怎么你们一个个都对我特高课有抵触情绪呢?”
俊彦说:“你就别说得这么冠冕堂皇了,直接说事吧。”
冢本就坡下驴道:“你觉得濑原君果真能置身事外吗?”
摇了摇头的俊彦说:“我没有什么觉得不觉得的,这次二课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到位,直到事出了,才有了点儿风声。若濑原君有个啥事,你得问他们课里的人或直接问久保间。你应该从久保间那儿获得了答案吧,昨天开完会他不是被你给留置了吗?”
冢本遂说:“你应该知道的,他的话,在可信与不可信之间,为了脱罪,他不乱咬就算不错了。问过了,他仅有一个直觉,说这事跟濑原君脱不了干系。然而濑原跟我说,他整个的情报网都交出去了连同密码本,这个所谓的干系又如何成立?”
俊彦挖苦道:“你不就擅长捕风捉影吗?”
露出一个无奈苦笑的冢本伸手指向他:“你报复我。”
俊彦双手一摊:“这怎能叫报复呢,至多算得上记点儿仇而已,可有时想想,跟你犯得着吗?”
“这话我爱听,我和你谁跟谁呀是不是?”知道在他这儿讨不了好的冢本起身告辞。
到了楼下,叶子靠在车旁等他,脸蛋冻得通红,见他拢来便问:“有收获吗?”
冢本随口道:“跟你说了聊聊天而已。”
叶子笑道:“我怎么就那么的不信呢。”
嘿嘿一笑的冢本说:“我也不信。但你若指望能从他嘴里掏出点什么来,没戏。他的太极推手玩得可花妙了。”
“花妙?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