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田唇边的冷笑化为一丝苦涩的笑:“我的哥哟,还没醒过来呢。拜你所赐,我被人新四军现场抓了包,这下你该满意了吧?”
浑身一个巨颤的濑原仓促间四外扫了一眼,动作迅捷地从身上掏出一把手枪对准宫田的胸膛,语气森冷道:“这么说你是被新四军收买了给我设了个局?”
话音刚落,从他眼前的一棵大树后踱出一名中年男子含笑对他道:“濑原课长这是要杀人灭口啊!”
就在濑原调转枪口对准突然现身的这名男子时,该男子朝他身后努了努嘴,跳开一步的濑原正欲有所动作之际,他的身侧突现一少年手持一支枪对准了他的脑门,另一只手朝他招了招,示意他缴械投降。
少年郎自是靳小非,而中年男子则是苏北新四军总部敌工科科长老孟。靳小非不是一直和他的直属领导郝嘉上搭档的吗,老孟怎么就跑到前台来了?后面自有交代。
大脑瞬间一片空白的濑原目光恶狠狠地盯着宫田咬牙切齿道:“宫田,没想到你竟然出卖我,太可恶了!”
宫田一把夺了他的枪往空中一抛,扑上前双手掐住他的脖子,眼里含了泪无比悲怆道:“可恶的是你而不是我啊我的哥,你这是要杀了我灭口吗?”
仓促间被勒得面红耳赤的濑原连连摆着手极力为自己辩解道:“不,不是的,宫田君,我,我这完全是一种下意识的举动,没,没想真杀了你,请,请你相信我。”
老孟走到宫田的身边安抚性地拍拍他的肩头掰开他的手替濑原转圜道:“他确实不是有意要杀你的,而是出于一种自保潜意识。危机来临之际,人的大脑皮层会自然而然形成一种条件反射释放出应激反应,我学过医,我懂,这的确是濑原课长潜意识下的应对行为而非有意识要对你下手。”
猛力一把推开宫田的濑原并不领情地挥手指向老孟,声嘶力竭嚷道:“我不需要你替我解释。他背叛了我就应该受到惩罚,杀不杀他我自有主张,但我要搞清楚他是如何背叛我的。”
轮到宫田替自己辩解了,他朝濑原逼进一步冷声道:“你也配指责我背叛了谁谁谁?是你为了一己之私首先背叛了帝国,还是你指使我出卖情报枉送了成千帝国勇士的生命……”
“停停停,”老孟伸手摁下他怒指濑原的手。“看来你还没从根本上转过弯来,还一口一个帝国帝国的,我听着不爽。”
“是,孟科长”,宫田立马一个立正垂下脑袋。“请原谅我一时改不过口来。”
“你既然加入了我们,就必须得适应你现在的新身份。”老孟呵呵而笑。“实在一时改不了口,就省略掉,当心让我们的那些战士听见了一巴掌扇得你口鼻流血。”
“是,我知道了,孟科长。”宫田俯首帖耳道。
这就是老孟的个人魅力以及他非凡的作用。从苏北带回宫田后,在接下去由谁代表组织去“约谈”濑原的问题上,他和郝嘉上起了争执。
郝嘉上出于保密以及保护俊彦的目的,不意他过多介入。而老孟则有着他充分的理由:他是老资格敌工干部,对付濑原这类因利欲熏心而出卖灵魂的人颇多经验,且宫田是他一手策反过来的,带上他现身说法可对濑原造成致命一击,最后他拿出杀手锏怼郝嘉上:除非你不信任我。而郝嘉上作为一个初来乍到的“新人”,且老孟尚是他的上司,他焉能对他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