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枫讪笑道：“有那么一点点意思在里面。已经被赖上了，索性跟她玩玩。”

“放屁！”秦昊阳一记暴喝，“小子，以前也就算了，现在老大这棵树你靠不着了，再没人能给你撑起头顶的那片天了。别逞强了，退出吧，没人会说你一个不字的。”

他的这番话比曾夫人和“蚯蚓”讲得更为明了透彻，秋枫叹一口气道：“你是第三个劝我的人了，我又何尝不明白？可雅子把‘夜桜’的核心成员和老巢都给我交了底了，她岂会轻易放过我？”

“你以为她看上你什么了？”

“谁知道，莫名其妙的。”

“无非看在你受到老大重用的份上。现在老大倒了，你对她就没有多大价值了，今后不管你在局里是个什么情况，给她来个一问三不知，到时候她自然放弃你。”

“主意倒是个好主意，只是哪天老大若醒了过来，你让我怎么向他交代？”

“屁的个交代啊。”秦昊阳一巴掌扇过去，平素机灵得像个鬼的秋枫硬是不躲生生地接着了他脆响的一耳光。

秦昊阳不由得一愣，气急道：“你信不信我把‘旺发’给抄了？”

秋枫冲他咧嘴一笑：“我信，但却不能够。之前他们要给水厂下毒时，那多惊险呀，我也跟老大建议过，索性把他们的窝给炒了，一了百了。老大说，抄了这个窝，他们还有别的窝，你逮了一个雅子，他们还有其他的鸡子鹅子蟑螂臭虫，你逮不逮得了还两说，说不定‘旺发’的地下就有个地道能让雅子瞬间地遁了。所以，这里面有个时机问题，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抄的，我的大组长。”

他这脆生生的一声“大组长”，不由得秦昊阳泄了气说：“去你的，我就那么没眼力见？是被你给气的。”

秋枫脸上的笑容倏忽间消失殆尽，微微叹了口气说：“失去了老大这棵大树的庇护，未来有着什么样的凶险等着我，我自然考虑过。但打入‘夜桜’是老大交办的，也初步获取了雅子的信任，如果就这么不了了之真的有些可惜了，更不能因为老大倒了就半途而废吧？就比如你，不让你跟着你偏要跟，不也是老大让你这么做的？你完全可以不管了呀，还跟着干嘛？所以我有个傻想法，只当老大还在，这些该做的值得做的我还是得做下去，实在撑不下去了再说，也不枉费了他当初对我的信任是不是？”

没曾想素常看似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他竟能说出这样一番深明大义的话来，秦昊阳的内心不由得为之而震撼，这就是所谓的性情中人吧，他伸手摸了一把他被自己一巴掌扇得通红的脸，叹一声“你呀你呀，真是没得救了”，推开车门没入人行道上的人丛里。

目送秦昊阳隐身于初夜的浩浩人群中，秋枫不由得鼻子一酸，他堂堂一个少校大组长屈身给拈不上筷子的自己当“保镖”，又何尝不是忠实地执行曾克凡的命令？

旺发商行门前静悄悄，店门也虚掩着，什么情况？

“还做不做生意了？”伸手推开门的秋枫一看见店内的情境竟一下愣住了。

雅子和今由子、矢岛三个人围坐在一张小方桌前正吃着火锅，店中央燃着一盆熊熊炭火，感觉好温馨的一家三口。

“快把门关了，风大。”满头不知是被热的还是吃得直冒汗的矢岛嚷了声。

“你吃了没？”雅子问。

“快过来坐，我帮你去拿碗筷。”今由子跑了过来一手把正脱着手套的秋枫往桌子那边推去一手关好了门，又忙着去后面厨房取碗筷。

这一幕竟令秋枫恍若梦中愣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