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院门,秋枫和郝嘉上一东一西而去,郝嘉上走的是秋枫来时的路,还有些人气,而秋枫一条漆黑的巷子走到头,一出巷口便傻了眼。一条偏街黑灯瞎火,人都见不着几个,更遑论黄包车了,他要去的鼓楼区那边离着这边至少二十里地。
他沿着墙根一边朝前走着,一边不时往身后看一眼,一看车,二看有没有尾巴。前方约十公尺处有一株枝繁叶茂的大槐树,隐约可见有个戴顶礼帽的人靠在树上,帽檐压得极低,自然引起了秋枫的警觉,他左右看了眼,就这人一人,遂放慢了脚步,到跟前了,见这人帽檐下露出的嘴里咀嚼着什么,他打招呼般轻轻咳了一声,正打算绕过去,这人突然开了口,声音低沉。
“先生是要车吗?”
貌似陌生的强调里略透出些许俏皮的熟悉,秋枫停下脚步在脑子里搜索,这人爽朗一笑道,还行,秋枫扑过去抡起拳头狠狠地给他来了好几下。
“你个家伙怎么跑来了的!”
这人抬起头来,竟是秦昊阳,呵呵笑道:“老大一老早就把你的一条命交我手上了,你该不会说你毫无知觉吧。”
秋枫不无调侃道:“你还真是他忠实的走狗啊,可是……”
秦昊阳揽了他一把绕过大树往前走着说:“放心吧,我已经向何大处长请示过了,这点纪律性我还是有的。”
秋枫轻轻拿开他的手:“可那边同样也离不开你呀。”
熟知他不意男人碰他秉性的秦昊阳推了他一掌嗔一句:“臭毛病。孰轻孰重他还是拎得清的。”
“你跟我一趟船来的?”
“我才不受那个罪呢,飞来的。”
“飞来的?我怎么就那么地不信呢。”
一辆黄包车从他们跟前跑过,秋枫刚一伸手,被秦昊阳狠狠打了一下。
“你这是准备去见那一位?”
“是啊,想去看看他到底怎么个情况。”
“你去不了了。”
秋枫一下站定了看着他。
“你的意思是雅子派人跟来了?”
“岂止,她亲自来了。”
“你跟她一趟飞机?”
“我早她一个航班,在码头上见着她了。”
“可我一直没发现后边有人跟着呀。”
“她只需证实你确定来了金陵,然后一门心思盯住‘蚯蚓’,你必自投罗网。”
“也未见得吧。”
“有这个自信自然是好的。所谓双拳难敌四手,这里毕竟是金陵,你既没策应亦没后援,难说会落入她的陷阱。”
“说得也是。”微蹙了眉头的秋枫继续往前走去。“照说不应该啊。她当知我们查邓宪州正紧她离不开,除非我们的方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