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小非哽咽地应着:“崔伯,是我,是我呀!”
秋枫走过去拍着他的肩膀,让他冷静些,别把干妈的心脏给吓出毛病来。
随着大门打开,一脸老泪纵横的崔伯看清了的确是他的大少爷后,竟然转身边跑着边大声喊:“夫人,夫人,大少爷,是大少爷回来了。”
颇显无奈的秋枫推了靳小非一掌,一屁股坐在了门槛上:“瞧你闹出的动静,快去吧,我替你在这儿看着点儿。”
“小非,小非,是我的小非吗?”从堂屋里奔出靳夫人,靳小非飞扑过去跪倒在她面前,声声悲泣。“妈,妈,孩儿不孝,让母亲挂念了!”
霎时,秋枫的眼泪被这娘俩给惹了出来,他抹了一把爆了句粗口:“MD,老子一辈子都没流过今天这么多的泪。”
抹着泪走过来的崔伯调侃道:“秋少,您这一辈子才开了个头呢。进去吧,夫人这些天总在念叨着您没来看她呢。”
秋枫不好意思地笑了个说:“崔伯,您就别寒碜小的了。我就不进去了,您跟小非说,让他踏踏实实跟夫人呆一晚上,等我的电话。”
离开靳府的秋枫本想即刻去找何宽的,想着他人或许还在军令部,先缓缓,车子开着开着竟然老马识途般来到了一条感觉颇为熟悉的街面上,却又一时无法断定是哪,直至看见琪琪家斜对面的那棵老樟树,他的脚不由自已地踩了刹车,钻出车外,身体跳起来蹦了蹦,恍惚看见了琪琪卧室的窗口,却看得不是那么真切,一个转身攀住老樟树,手脚并用像以前那样爬了上去。
视线里并未出现那方绿色的窗帘,因为灯没开,看不出色彩,才刚过九点,她是睡了吗?印象中她从不这么早睡的。是病了?记得有一次自己去南京事先没跟她说,害得她忧虑成疾,这一次自己断然终止了和她的任何联系,她那孱弱的身体又怎经受得起?
秋枫眼里热切的色彩渐渐暗淡下来。他不甚清楚自己为什么会来了这里,是无意识还是下意识,或是潜意识来这里来找他的琪琪寻求某种心灵慰藉?无论是或不是,终究还是没能见上她一面,霎时间,秋枫内心里袭上一种深深的失落感。
从树上跳下来的秋枫坐进驾驶席发动了车,松开离合正准备踩一脚油门,蓦地,前方视线里两名少女施施然迎面而来,恰是他梦魂萦绕的琪琪,一脸的憔悴微蹙着眉头,身边伴着的是她的好闺蜜盈盈。
刹那间,秋枫好想好想冲过去拥抱他的琪琪啊,可是却不能够,否则就等同于再一次往她的伤口上撒盐。
就在他犹豫之间,正走得好好的琪琪抬头往这边看了一眼,脚步蓦地一下就定住了,一双秀眸打量着秋枫的奔驰车,盈盈扭头问她怎么了,她指着秋枫的车讷讷道,你看那是不是小枫的车?没等盈盈回答,她就朝秋枫的车走来,愈走愈快,在秋枫忍痛将车往后倒去时,她一下就跑了起来,边跑边大声喊着,小枫,小枫,是你吗,等等我,你等我啊。
满眼含泪的秋枫哪还敢停车啊,加快车速的同时猛打了一下方向盘,车子在路中央来了个一百八十度横漂扭转车头,逃也似地疾驰而去。
从倒车镜里他看到,琪琪跑啊跑跑啊跑,一个趔趄接着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一手撑着地一手朝前探着,秋枫眼里的泪哗哗直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