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途这个冢本就没露过面,一日三餐都是服务员送上去的,都是随从甲接过去的,且不许服务员进入一、二等舱区域。奇怪的是从未见有人出来过。”
“这就对上了。奉节的老崔没买到一、二等舱的票,估计是被冢本包下了,形成一个封闭区域。”
“除此之外,我注意了一下,船上三、四等舱至少有五名冢本的人,是否从秭归或巴东上的船尚不清楚,底舱人员太复杂尚未来得及筛查。”
“在预料之中,奉节这儿也有他的人上了船,一天内……两日吧,一定要设法把底舱通铺的情况摸清楚。”
“另外,驾驶舱和轮机舱不许人进去,我没敢妄动。”
“你做得很好,辛苦了。你带了多少人?”
“连我五个。”
“你是三等舱?”
“六室。里面有个人很可疑。”
“我是三室,斜对着门。”
见有人过来,邹站长拍了拍何宽的肩膀:“我那有瓶上好曲酒,还有些卤货,天亮了喝一杯。”
邹站长离去后,何宽的眉头一下皱了起来,情形比预计的要复杂得多,冢本已经做好了在船上干上一仗的充分准备。
江川号客轮终于徐徐离岸,甲板上观看夜景的人纷纷都回了舱室,本还想呆上一会儿的何宽亦只得回了他的三等舱六室。
似乎闭上眼刚眯了一会儿,耳边便响起秋枫的聒噪声,大声嚷嚷着老板老板起床了,何宽几乎是从床上蹦了起来:“喊什么喊,没见我才躺下吗。”
秋枫手里端着一盆水一个漱口杯嬉笑着说:“老板诶,您老睡的是三等舱,我在下面睡通铺,啷个晓得嘛。”
何宽扭头四顾一眼,指着斜对面铺上一个正揉着眼睛的大胖子埋怨道:“这位老兄打的那个鼾比轰天雷还要响……”
胖子连忙朝他作了个揖抱歉道:“老板,不好意思,忘记跟您提醒在耳朵里塞一朵棉球了,今儿的早餐我请了。”
嘴里切的一声,秋枫颇不屑道:“一顿早餐值几个钱,要请也得请一顿大餐才表明你的诚意。老板,先洗洗再发烦,早餐时间就到了。”
简单洗漱了一下的何宽把手里的毛巾一把摔进盆里,让秋枫去问问,一二等舱有没有空位,间接向他下达了探明一二等舱情形的命令。
跟在秋枫后面进入一层餐厅的何宽找着孙组长那一桌坐下了,俩人细嚼慢咽待其他人都走了后,他让孙组长在不动声色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形下,配合邹站长尽快打探出船上日本人的情况。
“不动声色不惊动任何人?”孙站长颇有些纳闷地讷讷了一声,这可有点儿难度。
“就是用眼睛,不懂吗?”情绪低落的何宽压低嗓门训斥道。
他鲜少无端对下属发脾气的,孙站长拿了个馍默默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