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漫长夜,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秋枫的寓所灯火通明,院子里外停满了军*情*局的各类车辆,四处(电讯处)处长肖连仁、二处(情报处)处长张立昌,五处的一名副处长都来了,甚至六处(医务处)的齐处长带着一个医疗小组也赶来了随时待命。
张立昌和肖连仁双双坐在一辆车里抽着烟,张立昌颇有些吃味地说:“这样大的阵仗,也是开了咱局里的先河呀,就为了区区一个……”
肖连仁挥了下手打断他:“老兄,这话以前我也敢说,可这个秋枫的确非同凡响,连着立了两桩奇功,可谓长江前浪推后浪不可小觑啊!”
一楼客厅里,秋枫双手抱头一双眼睛死死盯着面前茶几上的电话机,他身边一左一右分别坐着盖啸仲和曾夫人,何宽则在茶几前的方寸之地来回踱着步子。
曾夫人怎么劝都不愿回去,连她的老曾都顾不上了。
何宽手里的步话机里传来毕中闵的报告,疑似雅子和今由子正在接近旺发商行,请示如何处理。何宽一个字——抓!
借着夜色的掩蔽,雅子和今由子一前一后相距十公尺正在向锁着门的旺发商行靠拢。对街一家商铺的二楼,不止毕中闵一个人在盯着她俩,他身边还有另一个人,一厅情报处处长段留一。
傍晚时分,段留一接到监视旺发商行小组的报告,军*情*局九处突然加强了对旺发商行及门前一条街的布控力量,似要对旺发商行下手,他当即赶了过来,没想到竟是九处新晋行动科长毕中闵牵头此次行动。他从后门溜到毕中闵的监控点里,毕中闵见到他便流露出一丝愧意,自黄陂回来,他一直以不方便为由头下意识躲着他。
“中闵啊,扶正了就把老朋友甩脑后了,似乎有些不仗义吧。”见面第一句话,段留一便让毕中闵下不来台。黄陂一战,毕中闵功不可没,一回来盖啸仲便把他那个副字拿掉了。
“段处长,您也看到了,我瘸着一条腿还在这儿蹲守呢,实在是局里最近这段时间严重减员,忙得我像陀螺在转。”毕中闵只能扯这个理由。
“忙得电话上讲两句话的功夫都没了?是一种心理规避吧。”段留一一针见血道。
毕中闵垂首思考有顷,然后直面段留一探询的眼睛说:“段处长,还是您眼光独到。此次黄陂之行,跟秋枫近距离接触了这么些天,我,我想对您说,他决不是您猜忌中投靠了‘夜桜’的变节分子。”
段留一呵呵一笑道:“我笃定他变节了吗?你不也说了,仅仅是一种怀疑罢了。我说过了,两种可能,要么是曾老大派他卧底‘夜桜’,要么是幕尤雅子的反卧底。既然你认定了前者,我就信你的好了,没必要跟我玩躲猫猫吧。”
面露赧颜的毕中闵嗫嚅道:“我只是觉得辜负了您的厚爱,没那个勇气面对您说出我对秋枫的看法。”
“毕科长,发现两个可疑女人在向旺发商行接近。”窗口传来监视人员的报告。
或许为了躲避段留一的纠缠,也或者责任等身,毕中闵撑着一支独拐冲到了窗口前,在距旺发商行西头约八十公尺左右处,一前一后两个蒙着面纱的女人正瞻前顾后地向旺发商行靠近。
“不对呀,生死关头之际,雅子怎可在此现身?”跟了过来的段留一严重质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