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夫人点头,“我知道,你向来不是后宅内院能拘得住的,可惜祖母老了,不然也跟你去往北疆,纵马沙场,岂不快哉!”
雪娘知道柳夫人也是个洒脱有志向的,天下女子多少英杰,可惜被禁锢于后院之中。
“等过些年,北疆战事了了,天下太平,祖母也可与雁茗一起,往北疆草原一游。”雪娘忍不住说。
心里想到自己此一去,也许就是永别,雪娘对眼前这位老人生出无限眷恋之情。
忍不住便俯身靠在柳夫人怀里,喃喃道:
“祖母,雪娘这些年一直受您照拂,原该把您当亲祖母般,承欢膝下,伺候孝敬,可雪娘要走了,你可得好好照顾自己呀。”
柳夫人也慈爱地摸着她的头发,笑道:
“你若真有孝心,就对子清宽宥些吧,去了北疆也好,你两多在一块,慢慢疙瘩也就消除了,最好能和好,生个大胖孙子孙女,我也好告慰侯爷在天之灵。”
雪娘脸红了,扭了扭身子,将脸埋在柳夫人怀里,再也不肯多说。
柳夫人却不肯放过她,继续说:
“你要知道,子清他只要不战死沙场,将来必定加官进爵,封妻荫子。你若放过他,岂不是便宜了后来人?”
雪娘爬起身道:“祖母,我若是贪图荣华富贵,自然不能放过洛将军。只是我之所求,是自在心安。”
雪娘说着,也有些伤感。
“我与将军之间,已是破镜难圆,勉强凑一起,心里会一直不舒服,倒不如一别两宽,各自欢喜。”
柳夫人欲言又止,雪娘却不给她说话的机会,继续道:
“更何况,我如今依旧是罪户身份,与将军在一起,只会互相拖累,又何苦呢?”
柳夫人犹豫着说:
“当年侯爷说他能护着你,我想二郎如今也是正二品大将军,等这次北疆战事了了,说不定还要封爵,他应该也能护住你吧?”
雪娘摇头苦笑,柳夫人毕竟身在内宅后院,与当年的自己一般天真。
齐王那人虽看着没正形,心里是有谱的,他几次三番,警告雪娘,与洛子清在一起,会有杀身之祸。
雪娘岂能听不懂他话语里的玄机?
她与洛子清,无论从情分,还是从情势上,都已经走入死局,只是此中种种无奈,却不好与柳夫人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