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太医当然选择保持缄默,只一再对太后说:
“太后几十年顽疾,疖毒早就深入五脏六腑和经络血脉,如今即便罗大夫回来,恐怕也难以施刀,只能如老夫这般,开方煎药,缓解太后疼痛。”
太后不语,许久后挥手斥退齐太医,召见赵阁老。
“永淑那个没用的东西,枉费一副好相貌,与她母妃当年一个模子刻出来,咋就拿不下洛子清那榆木疙瘩呢?
”太后喃喃自语道。
她与赵阁老谋划多年,当初想让永淑下嫁洛子清,几次三番,都被侯爷五两拨千斤,打哈哈给推掉。
侯爷太过于刚直,连皇上都忌惮几分。想笼络他,拿住兵权,几乎没有可能。
还没等太后与赵启坤下手,侯爷便死了。
太后与赵阁老高兴了两年,以为洛子清那毛头小伙子,好摆布。
本想着洛子清与那孤女和离,又坏了他与薛清澜的婚事,能促成永淑与他的亲事,赵洛两家,终成百年好合。
没想到永淑这么没用,堂堂公主,想爬个将军的床,都爬不上去。
白瞎了给她准备那么多好药。
“听说永淑连刺史府的门,都进不去?”太后问赵阁老。
赵阁老点头,他也很无语。
血气方刚的年轻将军,遇到永淑那样妩媚妖娆的女子,还是个高贵的公主,咋就不动心呢?
只能怪永淑被娇养的太残暴,太跋扈,男子多半喜欢柔弱的,洛子清怕也不例外。
要是永淑有纤羽当年半分柔弱,早就把洛子清给拿下了,哪有薛家那嫡女什么事?
“据说永淑在北疆失踪了,骑马去草原上瞎跑,再也没回来。”
这还是四月份的事情,消息传到京城,已经五月份了。
皇上没在意,贵妃和齐王倒是派了人去找,无功而返。
“她就是任性,自作孽不可活。”太后哀叹一声道。
“那洛子清,实在笼络不过来,就做掉吧。”
太后知道自己时日无多,赵家虽掌握了户部与吏部,其他各部也安插了内应。
但只要没有兵权,就很难起事。
在战场上干掉一个将军,机会可太多了。
赵阁老点头,二十年前,曾经做过的事情,如今也不忌惮再来一回。
只是很可惜,如今粮草军需物资不通过户部调配,没法在这上面做文章。
他在洛家军又一直没能安插进人手,努力了十几年也白费功夫。
洛家军就好像铜墙铁壁一般,泼水不进。
赵启坤如今焦头烂额,他把持吏部户部多年,江南本是赵家起势之地,三府二十县市,上下官吏都是他的人。
地方豪绅流氓恶霸,也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可这一两年,频频出事,今日某知府喝醉酒,掉湖里淹死了。
明日某参将小妾争宠,给主母下毒,被参将误食毒死了。
还有骑马,马失前蹄,摔成失语失智的。
连着损了十几二十个人。
吏部侍郎按道理也是他的人,可是安插进去的新人,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洛子清这边,也的确该动手了,既然笼络不了,那就咔嚓吧。
只是太后病重,这许多事,赵启坤便不与她多言。
太后细细密密地交代了许多后事,赵阁老领命出宫。
九月中旬,洛子清终于回了趟刺史府。
亚林关的战事已结束,他也如雪娘担心的那般,又受了伤,在军营养了十天。
这次回来,只因京城有重大消息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