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徐氏,洛子清拿出祖父留下的手书,洛大老爷做主,请了岳父徐举人,洛家和徐家长辈列席,将徐氏残害洛家子嗣的事情原原本本道出。
徐举人只觉脸上无光,对着跪伏在地的徐氏淬了两口,狠狠骂道:
“为父我也是个举人,从小是怎么教导你的,竟养出你这么个混账来!”
徐氏原本想着回来整治小妾,摆威风的,哪料到刚回来一夜,人还没睡醒,迷糊着就被拿到祠堂,跪地受审?
她想撒泼喊冤,可堂上坐着的,都是洛徐两家族老,她哪里敢?
徐举人对洛家一位积年的族老躬身行礼道:
“小女实在品行有亏,但凭洛家处置,徐家不敢置喙。”
那族老一辈子生活在西川乡下,原本也没有什么见识,此时便抬眼看洛大老爷。
自从四年前洛大老爷回乡,建祠堂,买族产,立私塾,洛家一族几十人的日子都好过了不知多少,大小事情还不都是听他的?
这族老爷自然不会越俎代庖。
洛大老爷长叹一声,慢慢说:“按说,种种罪行,该休了她才是……”
他想到当年梅姨娘掉了的那个孩子,都成型了,掉下来能看出是个男娃,梅姨娘遭了那次劫难,再也不能生育。
洛子光之祸,又何尝没有徐氏的原因?多年捧杀,恨不得他不成器。
还有罗雪娘,人家现在是县主了,可是被徐氏害的,没了生育能力,子清还要入赘!
他这个儿子,如今可是大魏朝第一功臣重臣啊!
竟然要送给许家当儿子,而且还可能绝后!
洛大老爷虽心中反对,可也不敢多加干涉。
这一切,都是徐氏的祸根啊!
“唉,徐氏与我夫妻二十余载,生育了三个儿女,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若真休了她,我也于心不忍,儿女也会受拖累,不如就按老侯爷的遗言,让她在祠堂吃斋念佛,一辈子不能出祠堂一步吧。”
洛大老爷此话一出,徐举人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徐大夫人却哭晕了过去。
后堂立着的洛子清,也暗暗舒了一口气。
让母亲住祠堂,是他与父亲提的,他知道若按父亲的意思,恨不得将母亲休了,与那新收的姨娘过安生日子才好。
可那毕竟是他母亲,若真被洛家休回娘家去,怕是没有活路。
如此甚好。
一切事情处置好,第三日洛子清便急不可耐地启程回京。
他回来得比雪娘料想得还要快,从西川到京城数百里,洛子清回去带着徐氏,马车慢悠悠的,足足晃了三日。
回来他独自先行,急行军速度,只用了一日一夜,便进了京。
长岩知道将军必定会以最快速度赶回来,一直在学府街前院候着。
洛子清一进门,便问:“罗大夫呢?”
长岩行个礼道:“罗大夫还在小辛庄,高嬷嬷处。”
洛子清听了,转身要出门,又回来,吩咐吉祥如意道:
“给爷烧水,爷要沐浴更衣。”
他连日奔波,形容憔悴,想着总得收拾体面了,才好去见雪娘。
长岩知道将军心思,心里实在难受得猫爪一般,若将军知道罗大夫有个女儿,还不知道怎样五内俱焚天翻地覆呢。
他张口欲言,又生生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