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琪眸光微深,若有所思。
给太医的药是代姬那日给的药。
和预料一般,并不是什么好东西。
当初宇文琪察觉北辽王的野心和三皇子的拉拢,方才顺势同代姬相识。
代姬自以为手段了得,他情根深种,然他又何曾不是逢场作戏。
三皇子觊觎将来的帝位,一心想拉拢北辽王固势。
北辽王野心勃勃,可不甘于从龙之功和三皇子的千番许诺利诱。
北辽王放眼的是整个礼朝。
扶持三皇子上位,难保三皇子权势稳固,反扑北辽。
若是扶持他这么个废物上位,到时北辽进兵礼朝,相当于囊中取物之易。
宇文琪现下身体如此,源于那记箭伤。
这药恰其自然地出现在他面前,他不得怀疑起初的箭伤便是北辽王一手设计。
北辽王还是不放心他。
意欲药物控制于他,埋患于他。
至于口口声声念他恩情,将老四拉下台的苏流,或许也是北辽王之人。
“那姑娘找到了吗?”宇文琪又问。
箭伤之后的解药是苏流之姐送来。
苏流丧命后,宇文琪一直让人好生照料,然不久,对方便不告而别。
那日苏流亲姐送来的是解药,亦可能是他今日之症之起因。
暗侍垂头:“还、还未。”
咳——
宇文琪捂着胸。
帕下又是一口鲜血。
太医见状冒了满头冷汗,忙跪下。
殿下体内积毒,毒缓而慢散至全身,邪门难遇,若不能早点根除,恐身子难以为继……
然这病他们实在是束手无策。
宇文琪服了药,疼痛暂缓,移步紫阳宫。
夜深人静,没料到宇文琪这个时辰还未睡下,会到紫阳宫。
紫阳宫一通手忙脚乱。
宇文琪蹙眉:
“小声点,别吵醒太子妃。”
绿萝愣了下。
殿下这么晚不就是来找太子妃的吗?怎么可能不吵到太子妃?
绿萝和边上的宫人手上的动作并没半点放轻。
反而指了指程汐沁房间,灯火通明。
虽然时辰已经不晚了,但太子妃压根就没睡。
殿下恐不知,这便是太子妃这段时日的作息常态。
宇文琪:………
然他迈步走向程氏房间时,房间灯火瞬灭,耳边传来程汐沁声音——
【狗男人果然是装的,老子还以为那会他能咳死呢】
【结果大半夜了,还不忘跑这来找老子睡!】
【就是不天天去毓安殿这么点事狗男人都不答应老子,想睡老子,没门】
……
红月拉上门,从屋里出来,同宇文琪道:
“殿下,娘娘睡下了,娘娘今晚落水,体弱又染风寒,恐殿下会沾染上,殿下您要不改日再来。”
屋内,举着小夜灯偷偷看着新弄来的话本子连连点头。
【红月说得对,不仅晚上别来,白日老子也不去毓安殿了】
【问就是老子沾染风寒,为了大家都好】
【快点走吧,关了灯,老子都不方便边看话本子边啃羊骨头了!!!】
宇文琪:………
“无碍。”
宇文琪径直往门内走去。
听见门口传来动静的程汐沁猛地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