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法忘记身边的道友们因为他的执拗而付出生命代价，眼神中除了哀伤，还透着无声的坚定。

每一次吸气，他都能够感受到胸腔处传来的疼痛，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滚落下来，昭示着他的痛苦。

“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老子就得给它封了。”陆起元的声音变得低沉而沙哑。

陆家是四家中最讲究规矩的，认识他这么久，其他人都没想过会在他口中听到“老子”这样的话，足见是气狠了。

“既是如此，东南西北四方便皆有人可以镇着了。”图世昌犹豫了一下，又看向林程，“只是……云游子的位置当由谁来？”

“图道长，便由我来吧。”顾玉主动站了出来。

“此事非同小可，你当知道，眼下这情况任何事情都可能发生，就连我们也无法保证这份秘术是真是假，以及使用秘术后会发生什么。”图世昌劝道。

“我们来，不就是为了封印镇妖塔吗？生死早已我们置之度外。”顾玉说完，忽然感觉脖颈发凉，僵着身子转身，发现林向晚正在背后盯着她。

注意到她们的眼神交锋，图世昌试图打圆场：“楚道长，顾……”

“楚觅，我与你不死不休，不代表我是贪生怕死之辈。你这般看着我，就是对我最大的侮辱。”顾玉冷冷说道。

“你这般是非不分，到这时了还想着和我不死不休，也是对我最大的侮辱。”林向晚收回目光，漫不经心地打了个哈欠，直接退出大家对于封印镇妖塔一事的讨论。

她既不是四家之一，也和云游子无关，就连这个时间线里，她都是虚无的。

没成想，林程直接点到了她的名字：“楚道长，此物交予你。”

他拿出的，恰是在密室中寻到的卷轴！

“我？”林向晚指了指自己。

“我们以天下苍生为己任，我也相信，以楚道长的能力，一定可以与我们配合。”

要林程说出这样夸奖人的话，实属不易，江季白因此多看了林向晚几眼。他还没忘了“楚觅”刚进入结界时就昏倒，他们还怀疑过她的事。

另一边，陆起元就剩半口气，根本无力发表意见；图世昌一路走来，自是清楚“楚觅”能力非比寻常，足以挑起这份担子。

林程做出这决定，就连顾玉都无法反驳。她只是略叹了口气，往后退开小半步，准备目送他们前往各自的位置。

此时，镇妖塔一层的门正对着东方。

林程、图世昌分别扶着江季白和陆起元到了西南与西北方向，随后走向东南、东北方向。

伴随着林程一声“起”，四个方位上散起浅浅的银白色光芒。

从林向晚的角度，能看到林程的眼神坚定而冷峻，她脑海里想象了一下，以陆起元和江季白的状况，站着都挺困难，怕是只能躺在地上或者盘坐在地上施展秘术了吧。

每个人都在为了封印镇妖塔付出巨大努力，无论过程多么艰难，都想的是要拼到最后一刻。

几秒过后，银白色的光柱从四个方向冲向天际时，林向晚正对着镇妖塔的大门，被猛烈的妖鬼之气冲得向后倒退了两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