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回到六所时,外出巡逻的各个巡逻队都回来了。
士兵在这里的工作并不繁重,他们也不需要大量的训练维持体能,每天一次的巡逻,要么清晨,要么夜晚,白日里分批次去监督矿工,除了这些事情外,大部分的时间都待在了宿舍睡觉,或者去市场赌钱。
六所每天供应两顿饭,这两顿饭的供应时间内是六所最热闹的时间段。
霍鸣跟着鲍一海去食堂时,感觉整个食堂的人都在看他们。
那种目光是不善的,带着探究和恶意,像极了一群冰冷的毒蛇。
鲍一海给他们略指了指打饭的地方,就快速的从二人身边离开了。
霍鸣扫视了一眼那些看过来的人,面容平和。他在人群中看到了低着头的邢恒,他穿着一身不合身的破旧袄子,被身边的一名老兵强压着肩膀,迫使他抬起头来。
那老兵用手肘压着他的肩窝,似乎痛的要让邢恒叫出声来了。
“邢恒。”霍鸣喊道。
于是邢恒颤抖着抬起头来,眼底带着惶恐。
“有人欺负你吗?”霍鸣问道。
三十二看了过来,脸上带上了些混不吝。
“我……”
这个跟他们从同一个地方来的小伙子只是刚吐出一个音节,那名老兵的手肘向下压的更狠了,这几乎是一种刑罚。
邢恒的表情扭曲了起来,可是霍鸣并没有出声阻拦,他在等待着邢恒的回答。
“好好想,你只有这一次机会。”三十二冷笑着说道。
邢恒的嘴唇颤抖起来了。
站在他面前的只有霍鸣和三十二两个人,而他背后有六所将近一百名士兵。
答案似乎脱口而出了。
“没、没有。”
他强忍着疼痛回答道:“没有人欺负我。”
霍鸣目光清澈的看着他,点了点头,后退一步。
“好的。”
老兵当中爆发了一阵讥讽意味十足的笑声。
邢恒把头重新缩了回去。
他知道这些恶意本来就存在,只是借助了他的回答,变成了一根根锐利的箭,朝着霍鸣和三十二抛射了过去。
肩头上从手肘处传递过来的疼痛让邢恒几乎掉下泪来。
而邢恒知道,疼痛不足以让他哭泣,只是自己选择的道路可能会让接下来的军旅生涯变得艰难许多。
……
“咱们的任务好像做的挺失败的。”
入夜,霍鸣用新买的被子将自己裹成了一只蚕蛹,只露出脑袋在外面呼吸。
微薄的暖气从宿舍上方的风扇中吹出,只是让屋子里的冷空气稍微没那么刺骨。
霍鸣知道鲍一海为什么让他多买一床被子了,这里夜晚的温度,真不是一床被子就能扛得过去的。
他不远处的另一张床上,三十二牌蚕蛹咕蛹了一下,把脸转过来面向他。
“你是说,咱们被孤立这种事?”
“嗯。”
脱离了武力层面,霍鸣罕见的在这种问题上感到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