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娘摇头，“陛下转变的太快，只是还是不相信臣妾，突然待臣妾这么好，臣妾多少有些不适应，又怕……”

欲言又止，吊足了胃口。

段珏急了，“你怕什么？”

“臣妾还能怕什么，不过是怕这短暂的温情忽然消失，也不知道能持续多久。”

低头说话，并没有看段珏，他心里像是一根刺扎了进去。

“一辈子，生生世世都是这样子的。”

她摇头，“臣妾这般，不配，做了错事的人，不配得到如此的温情，陛下是如之前那般对待我比较好，这样温情逝去，我也不会太难过。”

段珏被她的话狠狠地伤到了，他没想到现在是这个模样。

他上前，紧紧抱住她，在不触碰到伤口的前提下，他小心翼翼，“我没有弄疼你吧。”

禾娘摇头，“陛下，你是对妾有几分喜欢吗？”

段珏点了点头，“才发现吗？不是恩情，是因为真的喜欢，你可愿意成为朕的妻子。”

她摇头了，毅然决然，段珏不理解，她明明也是爱慕自己的，为何不愿意呢？

看出他的疑惑，她轻笑一声，“陛下是天之骄子，如今大权在握，整个天下都是陛下的，而我不过是蛮夷之地的异域公主而已。”

“且不说年少时糊涂，做了太多的错事，就算是陛下不计较过往，那也是罪恶滔天，自然是不配做陛下的妻子的，毕竟妻子应当是那贤良淑德之人，而我不配！”

她垂眸，不肯再说，这欲迎还拒被她用的活灵活现。

“你怎么会不配呢，真正相爱的人，无关身份地位，而只要是你就好，抛开过往，抛开权势地位，你可愿意成为我的妻子？”

她终于点头，“我自然是愿意的，只是妻子是陛下的皇后，我不过是陛下的妾而已。”

段珏哽咽了，他如今不能给她后位，他一开始权衡利弊，后位就是留给她选出来的杜沁的。

“妾不是来找陛下要皇后之位的，我知道我不配，所以陛下不必担心我会不懂事，我爱陛下，自然一切都要为陛下考虑。”

“杜沁很好，她当得起一国之后，贤妃未免有些埋没了，陛下不如择一个好日子，立后也好。”

她如此为他着想，段珏心里不快活，不都是说喜欢一个人是无法和别人分享的吗，为什么她还鼓励他呢？

他不理解？

“你不喜欢朕吗，为何要把朕推给别人，你要知道，一旦立了后，你就真的名义上是妾了，这个位子朕是想给你的，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她笑了笑，抿了抿唇，“我爱陛下，我把陛下推给别的女人，我也是很难受的，可以说是生不如死，但是我知道陛下是为了权衡朝堂，既然如此，我不能让陛下为难，那就让我自己难受吧。”

她停顿了下，整个人情绪上来了，声音都哽咽起来，“我也想做陛下的妻子，可是眼下这副局面，如果我成了陛下的皇后，一定会给陛下带来很多的麻烦，我前半生已经给陛下带来太多的麻烦了，余生，我只想安安静静陪在陛下身边。”

字字句句，言真意切，段珏听了很感动，紧紧抱住她，深情告白，“将来不管谁是皇后，你都是朕心目中唯一的妻子，朕会给你一生的幸福。”

她才不在乎，毕竟只要生下孩子，就可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