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非要当什么所谓的理中客,我只是觉得凡事都会有好坏两方面。”
“好坏两方面......”胡桃口中喃喃自语着这个观点,又抬起头看了看天空,问道:“若一切都有好坏两方面的话,那帝君......是不是也有优点和缺点呢?”
胡桃想到了帝君,那个被誉为玄神界最强的几乎完美的存在,世间对于帝君的看法众说纷纭。
听到胡桃这个问题,涂山昭歌有些不太好评价了,但紫琼说道:“当然啊,哪怕是帝君,也有好坏两方面。”
跟钟离相处了差不多一万年的紫琼当然知道钟离其实很欣赏这种评价。
夸自己的优点对钟离来说不算什么稀奇的事情,但能指出他的缺点的,钟离必将会给予欣赏。
“帝君的杀伐果断是一个优点,但帝君的绝对理性......却谈不上是什么优点。”
在紫琼看来,钟离的性格过于理性,对于那些复杂的,充满不确定性的感性问题他向来给不出什么令人满意的判断。
“嗯?这样吗?那紫琼姐是不是见过帝君啊?”
“你以为呢?而且在之前你不也见过帝君吗?你觉得帝君是不是这样?”
胡桃想起了之前的事情,那时自己在见到帝君时,帝君似乎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相处,反而还跟钟离的性格很像呢。
沉稳、理性而且很宽容,不会对一些小事斤斤计较,哪怕是无意间冒犯了他,他也不会因此生气。
和那些境界一高就变得高傲或冷酷的修士不同,帝君从不在意那些小事。
“唔......见过是见过啦,但那时我也不是很确定帝君的性格是怎样的......怎么说呢。”胡桃转过头身来指着钟离,说道:“我感觉他跟钟离你很像呢。”
“是么?”
钟离若有所思地应了一声。
“无论你了不了解,我对帝君还是蛮了解的,帝君的优点咱先不论,帝君的缺点之一就是性格有些直率。”
“嗯?性格直率不是优点吗?”胡桃有些疑惑。
“也可以是优点,但在我看来,这种直率反而不是什么优点,再加上帝君的理性,所以帝君时常会因为过于直率的回答而伤到对方并不自知。”
听闻此言,归终点了点头表示认可。
“原来如此......还有吗?”
“没有了。”
“啊?”
胡桃还以为她能指出钟离的几个缺点呢,没想到就只有这一个吗?
紫琼摊了摊手,说道:“我跟帝君相处的时间也不短了,而在相处的这些时间中,他只带给我这一种感觉,怎么说呢,就像是一座大山一样,无论再怎么风吹雨打,千百年前是怎样的,千百年后它还是怎样的。”
“除非有天崩地裂的事情发生,否则山永远都只会是那副模样。”
这就是紫琼对钟离的看法。
钟离听进去后觉得说的确实有道理,钟离也不是什么特别没有自知之明的人,虽然有时候会不理解自己说的话怎么就伤人了,但善意的谎言这种东西钟离还是能理解的。
但大多数情况下在面对重要的事情时,钟离是不会选择说谎的。
“所以啊,胡桃。”她对胡桃说道:“想去了解帝君的话,想知道帝君是怎样的人的话,那就试着去认识他吧。”
“就算你这么说......我该怎样才能认识帝君呢?”
胡桃也耸了耸肩,她怎么可能知道有什么办法能认识帝君啊?
紫琼瞥了钟离一眼,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随后对胡桃说道:“不用担心,也许在某一天你会发现帝君并不是什么很难相处的人,甚至对于你来说,他或许还是最容易相处的人。”
胡桃没听出紫琼这句话中的暗示,但这句话她还是记住了的。
这一路上的探讨随着他们愈发接近狐族的领地而渐渐地没了下文。看到周围熟悉又陌生的景象,涂山昭歌心中也不由得感慨万千。
千百年的时光,元灵界也在变化着,也许狐族早已将她这个曾经的族长遗忘了吧。
白青岚这副样子肯定也不会回到青丘狐族的。
他们两人都是被狐族抛弃的存在,但涂山昭歌不在乎,白青岚的话......她就不知道了。
“很久没有回来了呢,真的.......”
她转过头看了看脑门上贴着傀儡符的白青岚,说道:“你这家伙......凡是个剑修都明白一件事情,当断不断必受其乱,你倒好,这执念那执念的,活生生给自己整疯了可还行。”
“尽锋剑谱第一句写的就是【心如三尺锋,斩尽乱心情】,你追求着至高剑境,自始至终内心都应当铭记这句话才对。”
“我见过这么多剑修,练剑练到走火入魔的,算上你也才六个人,其中得有一半是因为迟迟无法突破心境而自暴自弃最终滋生心魔的,而你.......”
“呵......你若真是因为因爱生恨滋生的心魔,那你这练了千年的剑术,追求了千年的剑道境界也就打了水漂了。”
剑修最忌杂念乱心,因为剑修要时刻铭记自己手中剑是怎样的,自己的心也应当如手中剑锋那般,当斩即斩,当断即断。
我即剑,剑即我。
等到真正攀登到那个境界时,再往上攀登,以身为鞘,以万物天地为剑,进可寒芒毕露,退可御守固心。
只有领悟到这种心境,至高剑境才算大功告成。
可如今的白青岚,内心的剑境恐怕早已崩塌的不成样子了,就连青丘狐族世代的传族之宝·青丘剑也离他而去了。
想到这里,涂山昭歌也为他感到一阵叹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