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九秋不慌不忙在盒子里摆好驴打滚，才提高音量说：“这糕点嘛，取个花名很正常，我并没有隐瞒你们这不是驴肉的事实，怎么能说是骗人呢？”

“或许你们吃过天要下雨菜要下饭酒楼里的雪满火焰山吗？”

“王记老婆饼呢？流云阁的白鹤亮翅呢？”

挑事儿的人愣了一下，才道：“这能一样吗？”

“怎么不一样了？王记的老婆饼里没有老婆，流云阁的白鹤亮翅是用鸭子做的，天要下雨菜要下饭酒楼里的雪满火焰山是西红柿拌白糖，而我做的驴打滚是用糯米加豆沙做的，跟他们的东西又有什么本质区别呢？不都是主打一个名字与食物不相符。”

“我听不懂你们说的什么大道理，但是这件事我一定会报官的，让官府的人来评评理！”

他的嗓门越来越大，排队的顾客被煽动了不少，都跟着他一起走掉了。

张九秋无奈地对李不晚使了一个眼神，示意他去看看情况。

“老板，你别管他们，给我来个驴打滚，还要一块土豆饼，豆花面也来一碗吧。”

前面走掉了几个人，后面排队的人喜滋滋地直接站到了第一排。

张九秋有轻微的脸盲，但此刻也觉得面前的人有些眼熟。

她甩了甩头，心想可能是经常照顾她生意的老顾客。

驴打滚是现成的，土豆饼和豆花面需要现做，张寻文连忙招呼他去一旁的桌边坐下：“这位客官，先吃点驴打滚稍等一下，马上就做好。”

现在张记小吃摊越发完善了，增加了好几张桌子，灶也从一个变成了两个，可以一锅炸土豆饼，一锅煮豆花面了。

楚灼把菜单上的都点了一遍，摆了满满一桌子。

小酥肉，土豆饼，驴打滚，豆花面，辣鸡面，豆腐果，甚至还有拍黄瓜。

张寻文上菜的时候还在迟疑：“这位公子，你当真一个人就要点这么多？我们的份量也不小，担心你一个人可能会……”

“不会！”他抬手制止了张寻文的话，“张大厨做菜这么好吃，怎么会吃不完？”

他可是在长平寺就见识过了，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到了张大厨自立门户的一日。

面一端上来，白色的热气氤氲着，豆花上面铺了一团红红的油辣子，上面还撒了细细的葱花。

他迫不及待地拿起筷子挑散，一时间，蒜香，面香，豆香味一齐往他鼻子里钻。

张寻文端菜的途中，还会偶尔打量着这个穿着不俗的少年人。

黑发玉冠，锦衣华服，白底上用金线绣了祥云图案，腰上挂着传音玉的同时，还挂了一串红珊瑚珠。

“不知道是哪家小公子跑出来吃路边摊？”张寻文偷摸嘀咕着。

他应该是不擅长吃辣的，嘴唇被辣得红了几个度，不停喝着桌上的茶水，吃一口面又咬一口驴打滚缓一缓。

他看了都想笑。

“这位公子，我们的这些菜品都有辣度选择的，你要是不习惯吃辣，可以让厨子少放一点。”

“谁说我不能吃辣的？”楚灼的声音都有些变了，呼吸都变得沉重起来，“我这不是吃得好好的？”

张寻文本想说需不需要给他换一碗，听到这话只好识趣地走开，当然了，他也没忘在背后偷偷骂两句。

指定有点什么毛病！

开摊之前，张九秋还详细介绍了一下豆腐果子的吃法。

“总之，我会把料汁和折耳根分开装，吃得惯的可以吃，没吃过的也可以尝尝。”

楚灼扒拉着豆腐果子，有些迟疑。

这白白的草根，闻起来怪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