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他一会还会不会突然就吼上一声!
她这本来就是在干坏事,心虚着呢,哪经得住一惊一乍的吓唬啊!
侍卫只能听话,起身出去。
只是在关门时,多了个心眼,虚着门缝,没关严实。
虽然沈医仙看诊时的那些东西和手法确实新奇,但他也没想着偷她技艺学她医术什么的。
毕竟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他纯纯担不起一点意外责任。
检查倒是快,血液血型检测出来,不同血型的,后续检查也就没有必要浪费时间了。
不过半个多时辰,该做的检查都做完了,剩下便是要等检验结果了。
现世的心脏移植手术难度很大,操作台数太少的一重要原因是因为很少能找到合适且匹配的病体。
正儿八经的条款里需要对方签署合法意义的遗体捐献。
通常只有病入膏肓,时日不多,或自杀的人,以及出意外的当事人家属会做这样的决定。
正常活的好好的谁会没事给自己身上挂个这样危险的炸弹!
因为数目少,加上检查筛选,还要排队,所以在一千多年后的现世,等一颗合适的心脏是非常难的!
但放在现在,人命如草贱,权势能买人命。
太子殿下用犯人的命,而非普通无辜的老百姓,这已经是最大程度的善良和温柔了。
若是这样来筛检,相信用不了几日,就能有个大概结果吧!
...
六日后。
今日又押来了二十人。
与往常不同,金远把人领来后,没有走。
沈引菂想着他应当是有话要与她说,故而也没问什么,先做检查——
只是在检查到第十一个时,沈引菂看着破旧衣裳下的白嫩肌肤,贴心电图贴片的手一僵,眉头皱起,犯了疑惑。
她扭头问起门边站着的金远:“这人叫什么名字,犯了什么事?”
金远脸色有一瞬不自然闪过,但紧跟着上前问道:“这人可是有什么不对?”
沈引菂:“没什么,就是以往检查了那么多犯人,还是头个见如此肤嫩的......”
除去这身脏兮的衣服,不像是犯人,倒更像是哪家的少爷?
“啊?”金远楞了一下,走过来瞧瞧,那半敞的胸膛,确实白皙细嫩。
“呃...奴才看一下啊!”金远从怀里拿出册子来,翻开几页仔细找了找,后回到:
“哦,这人是...采花大盗,对,听说专掳良家妇女贵家小姐...近日才被衙门追捕归案的!”
沈引菂眉头顿时加深!
采花大盗啊!
“难怪细皮嫩肉的!”
她最恨这样糟践女子的白脸畜生了!
连带着给这采花大盗做检查都变得粗鲁了不少!
检查完后,采花大盗被押出去,准备带下一个进来——
她见原本站在屋里的金远后脚也跟了出去,便叫道:
“已经有两个了,太子殿下还要继续检查下去吗?”
已经有两个各项指标都符合的人了,怎么还再送人来做检查?
金远扭过头来,冲沈引菂比了个嘘的手势,只说:
“沈医仙辛苦了,奴才去端些茶点来,您一会歇息一下......”
说完也不等沈引菂是何回应,转身便走了。
-
金远带着那采花大盗出了院门,便赶紧将套在男子头上的黑袋扯下,帮他将绑着嘴的绳套解开,然后去到身后,一边解他反绑在后的双手,一边惶恐道歉:
“多有得罪,殿下莫怪莫怪......”
男子俊美的眉宇多见几分躁戾不耐,等双手的绳子被解开后,他抬手便给了金远一巴掌:
“你个死奴才,胆子未免养得太肥了!敢给我扣采花盗的帽子!!”
金远脸上挨了疼,却顾不得疼。
他顺势跪下来,一边求情解释一边为其打开脚上的铁链:
“十一殿下恕罪,当时奴才心急,那杀人放火的穷凶极恶实在与殿下不符,不得已才说了个名头......”
“起来吧!”
金远到底是太子身边最亲的奴才,他生气归生气,犯不着追究。
毕竟是他向太子提出要沈医仙检查身体的......
金远叩谢起身后,十一皇子问道:
“那沈医仙真能医治我的病?”
金远低着头回道:“您放心好了,沈医仙是神医,屋里那些东西能透过皮囊照见血肉经脉,甚至是肉下的白骨...您这点小病,肯定不是事!”
“晚些等沈医仙配好药了,奴才给您送过去。”
“行,那我就先回去了,改日再去谢过太子哥哥!”
金远弯腰低头,看着眼前那身脏衣划走,好一会,他才直起腰身抬起头来。
他摸了摸被打红的半边脸,看着走远的背影,眸色深怨。
太子从不会亲自动手处罚奴才。
他打小跟着太子身边,知他脾性,也知他手段,所以鲜少受过太子责罚......
自家主儿都没怎么凶过,更别提打!
反倒是别的东西不拿他当人看......
也就是走了运,有个金贵的好出身,若是换做常人,他还真就是个被判死刑的畜生!
...
...
傍晚。
沈引菂整理好今日检查出来的检查结果,收拾收拾正准备离开时,太子殿下提着一篮食盒只身前来——
“正想着明日找你呢,今日的结果出来了,多了个人,明儿还用得着继续检查吗?”
齐赫辰进屋,把手里食盒放在台面上,淡淡轻问:
“是几号?”
沈引菂:“十一!”
齐赫辰的眼神倏然变了。
但很快恢复正常。
沈引菂没捕捉看到,自顾自地继续说起:“听说是采花贼,年纪轻轻的,肾虚亏得厉害......”
齐赫辰敛眸,将食盒打开,不紧不慢地问道:
“那可耽误心脏移植?”
沈引菂拿起一块碟里的点心,边吃边说:“那倒是不耽误,心脏还是很健康的!”
齐赫辰没有接这茬,只是说道:“我看过册子记录,这人是个惯犯,强抢民女奸杀妇孺,听说最小的孩童仅有十岁,手段趣味可谓肮脏至极......”
沈引菂眉头皱得死难看,有些愤怒:“这种畜生真是死十次都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