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愣愣地看着前面——

君珩的结界，出现了一条裂缝......

这段时间他频繁这样失去理智。

他打烂了杯子，桌子，椅子，殿门......

现在，他打烂了君珩的结界。

言一和十安！

北樾赶紧回头，看见的却是已经昏迷的两人，两人面前都有一摊血。

一时间，恐惧，内疚，慌乱，不知所措充斥着北樾的心头。

怎么办...

北樾颤抖着站起来，胡乱抹了下嘴角的血之后，走到言一和十安面前。

救人，救人，救人...

北樾闭上眼，双手抖得不成样，他摊开手掌，感受着体内那股暂时安静下来的力量。

慢慢地，他的两只手掌聚起蓝光。

君珩说过的，可以救人。

可以的。

北樾回想着君珩是如何给自己输送灵力的，然后手掌一翻，两只手掌的蓝光分别进入言一和十安体内。

没多久，北樾的脸变得比纸还白。

“崽崽！”

远在魔界的君珩感受到结界的异动便立马赶了回来。

看见脸色煞白的北樾，君珩心跳停止跳动了一瞬。

北樾听见君珩的声音，再也坚持不住了，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

“言一，十安！”

北樾惊醒。

“崽崽，没事了，没事了。”

北樾全身都在颤抖，他抓着君珩的手，眼眶通红：“他，他们两个呢！”

“他们没事，已经好了，没事了。”

“我的错，我的错，我的错...”

北樾眼睛有些无神，嘴里呢喃着我的错。

君珩的心像是被人插了把刀子，他把北樾从被子里抱出来抱到腿上轻轻地吻着。

“崽崽没有错，乖，不怕了。

“是我的错，不该把你一个人放在这里。”

“明明就是我的错！”

再抬头，北樾的眼泪流了满面。

“言一和十安，差点，死了

“我——”

北樾脑海中涌现以前那些不堪的回忆。

那个有着他父亲称号的男人每天都叫他快一点长大，叫他觉醒混沌之力。

男人把他关进笼子里。

男人用鞭子抽他，不论什么原因，不高兴了抽，高兴了也抽。

他没有痛觉，每次被打都不喊不叫，逐渐微弱的呼吸和绽开的皮肉以及流出来的鲜血才能显示他被打得有多狠，但这好像激发了男人的征服欲，打得越来越狠。

男人不杀北樾，每次都会留口气。

留着一口气让北樾觉醒他口中的混沌神力。

他说他差点就统一三界，成为三界之主，北樾差点成为三界之主的儿子。

他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他亲手杀了自己的发妻，北樾的娘亲。

他是所有九尾白狐信奉的王，却弃整个九尾白狐一族于不顾。

北樾已经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过上这样的日子了，只隐约记得是他娘亲死的那天。

娘亲只想让他做只普通的小狐狸，在白狐岭快快乐乐地过完一生。

可是父亲不同意。

[他是未来之主！]

北樾知道混沌神力的威力，他的父亲每天都给他灌输这些东西，他早已刻入骨髓。

君珩这里太美好了，他把这些脏东西藏了起来。

可是，根本藏不住。

北樾的眼睛不再流泪，变得完全空洞起来，看不到一点光。

君珩喊了无数遍崽崽，北樾都没有反应。

“崽崽，不是你的错，崽崽永远是对的。

“永远是对的。”

“嘭！”

北樾突然用力将君珩推倒，冰凉的手指贴着君珩的脸：“君珩？”

“是我。”

君珩握着北樾冰冷的手，想把它们搓热。

北樾眸子微动，仍然无神。

“君珩，我们一起死掉吧。”

北樾空洞的眼眸仿佛一个深渊，见不到底。

死这个字，君珩以前只和三界联系在一起。

或许有一天要为了三界而死。

把北樾捡回了之后，他死的原因又多了一条。

但他从没把死和北樾放在一起。

他要北樾活着，快快乐乐地活着。

“我——”

君珩的话还没说出口，压着他的人又颤抖起来。

“不要，不要君珩死，不要...

“君珩...

“君珩...

“夫君...

“相公...”

“我好疼啊......”

君珩心如刀绞，眼睛早已跟着北樾变得通红，这是他头一次束手无策。

“哪里疼？亲一亲，吹一吹就好了...”

“哪里都疼...”

北樾颤抖着流泪，哭喊，哪里都疼，却又哪里都不疼。

君珩吻遍北樾全身，亲吻他以前每一处受过伤的地方。

白嫩的肌肤上早已看不见任何疤痕，现在却仿佛处处都在流血。

北樾哭累了，睡了过去，他的手紧紧抓着君珩的手，君珩稍微动一下，就会引得他过激的反应，将手攥得更紧。

哭了许久的人眼睫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北樾缩在君珩怀里，呓语声小到快要听不见——

“君珩，你不要死。”

“好。”

*

——

下个世界写末世

丧尸珩：老婆，饿饿，饭饭(ˉ﹃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