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嘴角微微一抽，对于钱朵朵的指责，她小声呢喃道，“他从未说过爱我，我与他，从始至终都只是契约关系而已。”

钱朵朵好似突然明白了苏小小心里最在意的是什么。

抬手抹去她眼角的泪痕，钱朵朵轻声细语地问道：“一句我爱你，就真的那么重要吗？”

于苏小小而言，当然重要。

刚开始的时候，她以为他爱的是李梦。后来高芷柔的出现，她以为他还对她余情未了。

虽然她已经知道高芷柔跟厉寒川之间的事情，可是还有李梦，即便厉寒川绝不会再爱高芷柔，谁又能证明他爱的就是自己？

说不定，他一边对自己温情脉脉，一边对李梦也深情款款呢？毕竟，厉寒川的演技，早就已经炉火纯青了。她又怎么分得清那是真心还是假意？

钱朵朵见她不说话，无奈地叹了口气，感慨道：“苏苏，你明明知道，厉少被高芷柔的事情重重地伤害过。他又怎么会轻易将他的心交付于你？若我是厉少，当年经历了这么大的一件事情，别说心结还没有解开，就算是解开了，我也不敢轻易对一个人说喜欢。”

“人最怕的，就是重蹈覆辙。厉少在感情上栽了那么大个跟头，他会小心翼翼，甚至从潜意识里做出一些自我保护的行为，那也是人之常情。”

“你才受了这么点打击就想逃避，那你想过厉少这些年是怎么熬过来的吗？当你逼着他去面对过去的时候，他又是怎样的生不如死，苦不堪言？”

“苏苏，我知道你心里有他，你觉得你已经把你的爱意摆在了台面上，他却没有任何的回馈。所以你气馁，你绝望，你想一刀两断。”

“可一句我爱你，对他来说，早已不只是爱，更是一种突破自我枷锁的防线，他比我们任何人都害怕表达这种爱意，更害怕这种爱意一旦宣之于口，又会进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可是，你不是厉少。你不是那么轻易倒下和认输的人。比起当年……”

钱朵朵想到苏小小喜欢了厉暖阳多年的事，不禁停顿了一下。

她有所顾忌地避开了“厉暖阳”这个名字，又继续道，“苏苏，如今的你，至少敢表达爱意，这说明你也不想错过这段感情。人这辈子，能遇见自己爱的人已是不易，能遇见与自己长相厮守的人更是难得。你既爱他，难道就真的忍心半途而废，弃他而去吗？”

“苏苏，如果你也害怕，我们可以什么都不做，也什么都不理。我只是希望，将来有一天，你不会为了今天的决定而后悔。”

苏小小微微一怔，傻傻地看着钱朵朵。

她其实很明白钱朵朵跟她讲的这一堆道理，她只是不想再去细想，为难自己罢了。

设身处地地想，她如今得不到厉寒川的回应，顶多也就算是一场无疾而终的单相思而已。

可当初，厉寒川跟高芷柔相爱，却突然遭到了背叛。对于天之骄子的厉寒川来说，那是犹如五雷轰顶的打击。

可即便是在那样的打击之下，他都没有倒下。相比之下，自己现在受的这些委屈，确实算不得什么。

可她总是执着于那一个回应，那一个答案。

无力地眯了眯眼，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有必要再做一次捶死的挣扎，可心底那隐隐地不甘，让她并不像她自己所说的那样，真的可以潇洒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