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想起了易宁的信,安悠蓝的脸色有些灰暗,眼里黯然伤神,许秋以为她是不想见到自己,一时间顿在原地,心脏不自觉抽动起来。
“安安,是我让小秋过来吃饭的。”宋司宇走过来拉着许秋,瞟到安悠蓝的脸色,他的心也沉了沉。
“安安,小秋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你没必要每次见到他都摆臭脸。”
宋司宇的话才让安悠蓝晃过神来,她扯着嘴角笑了笑,“我没有,我只是在想一些事情。”
两人都没有想到她会否定,还会解释,脸上也没有了以往的寒冷。
“是什么棘手的事吗?我看你脸色很差。”许秋闻言,心立刻放松下来,不由得关心起她来。
安悠蓝摇了摇头,褐色的眸子闪着微光,如秋水一般清冽,“没事,小事而已。”
三人没再继续这个话题,依次坐在沙发上,就如少年时的模样。
“晓黛呢?”
“她去厨房,说要帮我妈,不过很快就会出来了。”宋司宇眯着眼里,却仍然能看到那快溢出来的幸福和愉悦。
这么多天的挣扎,痛苦,懊恼以及悔恨就在今天全部烟消云散,他只觉得自己又获得了新生。
“我们三个坐在这里就让我想起了高中时,很多次放了学,安安就拉着你来我家坐在沙发上等着我妈做饭吃。”
许秋抿唇笑着,眼角也堆着笑意。
“嗯。那时候安安最喜欢伯母做的菜,几天不吃就馋得慌。”说着,许秋扭头看向身旁的女人,她的侧脸更加精美,那立体的五官犹如雕刻般精致让人挪不开眼。
那时候,他也是这样偷偷看着自己深爱的女孩,心里荡漾着满满的幸福感。
也许是想起了易宁,安悠蓝的心变得柔软许多,她的脸在灯光的照射下也变得更加柔和,就如镀上了一层温和的金光。
“那时候我确实是一个小馋猫。”安悠蓝的爸爸哪里都好,就是不会做饭。所以从小到大,她基本没有吃过什么可口的家常菜,基本都是在外面吃。然而外面的口味吃多了就腻了,再尝到于慧的手艺后,安悠蓝的味觉就被深深迷住,每天思念至极。
就算那时候于慧有意无意撮合她和宋司宇,她都没怎么反对,因为能天天吃上可口的饭菜,对她来说太重要了。
“所以啊,为了不让你进宋家门,小秋还专门去学做菜,可惜没有在你面前展示过。”
安悠蓝的心紧了紧,继而又一笑,“没事,许总以后可以做给夏二小姐吃,总不会白学一番。”
安悠蓝的话让原本笑意盈盈的许秋瞬间变了脸,他的眸子深沉如黑夜,好似裹着漩涡一样,汹涌至极。
“安安,你好像很喜欢撮合我和夏小姐。”许秋的语气里有一些微微的怒火,却还是压制着。
当然,如果你早点结婚生子,我要做的事情就简单多了。
“当然,夏小姐不错,许总也老大不小了。”安悠蓝没有管许秋的怒气,她望着天花板,轻描淡写地说着。
许秋紧握的拳头又紧了几分,他不是没有试图去和夏沐予相处,只是每一次要更深的交往时,他的脑海里总是会浮现许又安的脸,亦或者是安悠蓝的脸。
他努力了这么久,想放下她,放过自己,最终却做不到。
他想,这一辈子,他都没有资格再跟任何人缔结连理了。
“安安,你记得你十六岁生日时答应过小秋什么吗?”
宋司宇的话让两人又愣了愣,安悠蓝原本波澜不惊的脸也变得复杂。
十六岁说过什么?
十六岁时,许群和白佩芷把她当亲生女儿一样,带她和许秋参加了许多宴会,去了许多地方旅游,自己凭着姣好的长相和聪明的才智收获了许多赞赏。
十六岁和许秋、宋司宇每天都尝试着新鲜事物,让她逐渐忘记了自己是一个孤儿。
十六岁的生日,许秋给她举办了浓重的宴会,邀请了许多同学,让她一辈子难忘。
生日宴上,有人大声地问她:“又安,许少爷对你这么好,你以后是不是以身相许啊?”
她沉浸在快乐里,望着少年那明媚的笑脸和灼灼的眼神,她点了点头,说道“是呀!”
然而,只是简单的回答而已,说的人睡一觉就已经抛到脑后,听的人却好像被拉进了五彩斑斓的漩涡中,至今都没有走出来,还在做着这个梦。
“我说过要以身相许,是吗?”安悠蓝淡淡地笑着,毫无情绪地回答着宋司宇的话。
许秋的眼睛摄出透亮的光芒,他的脸色巨变。
她记得,她一直记得。
“原来你一直记得啊。”宋司宇帮许秋把话说了出来,复杂地看着身旁的男人。
“那又怎样呢?难道你还想让我履行承诺吗?许总,需要吗?”
安悠蓝转过脸,似笑非笑地看着正呆呆望着自己的男人,眼里缓缓升起寒霜,如寒冰一样,刺得人生疼。
许秋扯着嘴角,尽管心里血迹斑斑,他还是不忍在她面前表现出一丝丝的冷漠和不堪。
“年少的话,自然不必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