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黛平静的在院中的石凳上坐下,含笑道。
“常医师,我正有一件事想要问一问你,回答的好,你就还有生路可走,回答的不好嘛……”
她轻柔却冰冷道。
“那祖母和世子一定很高兴再见到你。”
常医师吓得几乎要咬到自己的舌头,在祠堂里,江辰看他的眼神几乎想要将他当场剥皮了,他绝对不敢再回去!
“夫人。”
他忙不迭的跪下。
“您想问什么?我定知无不答,言无不尽。”
季黛却不急着问,她目光一扫,在外面洒扫的下人们皆都垂手避到了远处,珍珠原打算带着叶获走,却怎么也拉不动他。
“无妨。”
季黛示意叶获在她身旁坐下。
“你想看就看吧。”
然后她话锋一转,就凌厉的问道。
“八年前,你跟队迎亲给我治疗所用的药膏,究竟有无问题?!”
坏了!
常医师头都不敢抬,按在地上的手簌簌发抖。
“我……我……”
“我既然来问你,便就是确定了。”
季黛指着紧闭的院门。
“他们都知道你常医师进了我珩明馆,也觉得祠堂内是你和我合作框了他们一把,你咬死不说又有什么意义?”
常医师冷汗淋漓,他在江老太太身边多年,自然知道季黛说的没错。
“我,我就算告诉了你。”
他双拳握紧,颤颤巍巍道。
“你也抓不到马脚的,实在过去太久了,就算还有旧药膏,也都挥散的差不多了,无人能看出问题。”
“我只想知道一个真相。”
季黛缓缓去掉了面纱,迎着温暖的阳光轻叹道。
“你看我这张脸——你午夜梦回,就没有后悔害怕过?”
常医师浑身一颤,头埋得更低了。
叶获也是第一次见到季黛的真面目,可他没有半分惧怕,反而愤怒的几步上前,抓起常医师的领口。
“是因为你的原因才伤了母亲的脸?”
“不,不,不是我。”
常医师几乎不能呼吸了。
“我也是奉命行事,我,我也提醒过夫人您,如果觉得恢复良好,便不需要使用这药膏,是您怕留伤痕才一再让我配药。”
“哈。”
季黛笑了。
“我让你配的药膏?!明明是江辰——”
她猛然住了嘴,回想起那几日江辰每日亲自替她抹药的光景,只觉得恶心至极。
“除了江辰之外,老太君她有没有份?”
常医师本想不答,可叶获少年气盛,更何况和自己的恩人季黛有关,当即就要一拳头奉上!
“有。”
常医师认命般的闭上了眼。
“是老太君亲点的我,也是她亲自看过了药方,确定无误令我配置的,我还曾想过,什么地方会用到这样奇怪的药膏,没曾想竟是用在您的身上。”
他说着说着眼泪便就涌了出来。
“我为医者,是第一次做这等伤天害理之事,是日夜不安啊!”
季黛垂眸冷笑,这老家伙几句话就将所有的事情都甩在了老太君和江辰身上,他这位实施者竟一点错都没有了。
“说得轻巧,你在这里面也得了不少好处吧?不然怎么在短短八年,就一跃成为老太君的贴身医师?”
“没有。”
常医师还想争辩,季黛已经不想听他的废话。
“你给我的答案还不值得救回你的命,你还需要再加点别的。”
“别的?”
常医师眼珠子乱飘。
“我真的没有什么——”
“珍珠,掌嘴!”
季黛又快又急的吩咐,珍珠也很快,当即几巴掌甩了过去!
“夫人问你,是给你生的希望,不是听你废话的!”
“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还有什么了。”
常医师涕泪直流,哀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