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当然贵。”
方怡深怕江老太太舍不得,当即抢先道。
“比起前途来说,一万八千两也算不得大数。”
“方姑娘好大的口气。”
面对方怡,季黛可没有好脸色了。
“出了这一万八千两,府中用度就还要裁剪——还是说,方姑娘有银子补贴?”
“我……我……”
方怡欲言又止,她陪着江辰在外的这些年,因着季黛予取予求,便吃用无度,分文未曾攒下,就算掏空了她的全部,也都凑不到一百两,哪儿来的银子补贴。
“你才是江康的养母。”
江辰抿唇道。
“又多年执掌侯府,这银子你怎么好问表妹要?”
“方姑娘如此关心江康,我才多问几句罢了。”
季黛闲适的换了个姿势。
“重点是祖母您,若定下了此事,我好先凑个几千两去下了定,不然被人抢先反倒是不美。”
江老太太虽有些心疼,可瞧着江辰这么多年来也就和方怡有个儿子,说不准以后还有没有,便也只能下了决心。
“定了吧!子孙好才是以后长长久久的好。”
“唔。”
季黛装作没看见江老太太那殷切的眼神,低头盘算了会,才数着指头道。
“满打满算,四处扣减,连带着年底的利润皆都取来,最多只能凑八千两,还有一万两,只能请祖母和世子多想想办法了,我记得这位邓先生是要付清了才入府的。”
“你放心去下定。”
江老太太疲惫的摆了摆手。
“剩下的老婆子会尽快凑给你。”
季黛轻声应了是,便主动离开了。
而屋内,则陷入了难堪的寂静中。
“祖母,是孙儿无能。”
江辰跪了下来。
“如果我能劝动丞相,怎会让您陷入这等难堪的境遇。”
江老太太不语,满布皱纹的脸越发的阴沉,她先摆手让方怡退下,才低声道。
“你回来半年有余,可曾住回珩明馆一夜?”
面对祖母,江辰只能老实回答道。
“未曾。”
“怪不得!”
江老太太扶着金嬷嬷的手起身。
“我怎么说季黛最近性情大变,你如此不亲近她,她可不是要找个依仗?!”
“祖母何意?”
江辰不甘愿道。
“您不是说此事随我,我也未曾留宿别人屋内,日日宿在书房还不够吗?”
“女人最为敏锐!”
老太太在他面前站定,责备道。
“你虽没做过出格的事情,可举手抬足和她总是针锋相对,她怎么能不气?!你未曾回京前,府内条条例例,皆运行流畅,怎么会到如今揭不开锅的地步?一万两啊!你又从哪儿拿出来?”
“这……”
江辰低下了头。
“祖母教训的是,那我该怎么做?”
“去珩明馆。”
江老太太扶着金嬷嬷往外走。
“她在我身旁这么多年,我最了解她,只要你低头认错,她一定会妥善处理此事。”
不过是低头一次,换万两白银,江辰内心算了算,也觉得十分划算,出了登云阁便就去了珩明馆。
他久未过来,等进了珩明馆就觉得有些不对劲来。
这来来往往的下人丫鬟,竟没有一个熟脸。
就在江辰凝思琢磨时,珍珠一眼就瞧见了他。
“世子,您怎么有空来珩明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