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直到杜太守人头落地,一切归于平静之后,秦涛才后知后觉的觉得不对劲。
从头到尾,秦止和季黛都没有拿出真正的证据来,若他和杜太守死死咬住罗将军,未必不能翻盘再议!
但现在,签死了杜太守的是他,也就是说……
如果他想再议此事,便先要认了自己不分青红皂白处斩朝廷官员!
秦涛犹豫了许久,还是不愿意再冒这个险。
可他不知道,这消息传回京城,陆太尉差点气了个半死,新州位置极好,又因为秦止的军营就在附近,所以极为祥和,是附近最为稳定的市场,杜太守吃了不少油水,当然也孝敬了他不少。
所以他才定下了此计,想将罗将军去掉,算是给陆太守一个好处吧。
只是没想到罗将军未除,自个儿的得力干将却丢了命!
他来不及怪秦涛办事不力,现在更要紧的是再安排新的人过去!
陆太尉边在心里琢磨着合适的人选,边快步跑上了御书房的台阶。
可却迎面捧上了吏部尚书李凌。
“你怎么在这里?”
陆太尉狐疑的盯着这位年轻的尚书。
“自是为新州之事而来。”
李凌抱拳行了一礼,才回答道。
“恰好我在御书房,便为陛下解了忧,定下了明日赶去新州接任的人。”
此话如同惊雷般在陆太尉头上炸响,他不可置信的往前踏了一步。
“定了谁?”
“何辉。”
李凌甩了甩藏在袖中的圣旨。
“我这就要去传令了。”
被人当着面截胡,陆太尉气急之下,低喝道。
“你是不是故意守在这里呢!”
不然怎么会比他来的还快!这个时间点,主管官员调动的吏部怎么会有事情要进宫!
“这怎么可能呢。”
李凌微笑道。
“恰好恰好。”
他才不会承认,秦止的消息比任何人都快,所以他一见传令官进城,便立刻进了宫,先扯了之前特意留下的事情和圣上讨论,硬生生等着了!
何辉,也是他和秦止共同定下的人。
新州,从此,便会成为一个非常重要的地点。
秦止的军营守新州,可同样被它制约,一旦调动,便会立刻有消息传回京城。
可从此以后,这副枷锁便彻底去除了。
他做不到和皇家抗衡,那就帮秦止!
秦止啊,既然敢在众人面前坦荡自己对季黛的心意,就已经比他好上千百倍,也值得他的小师妹托付。
李凌握紧了圣旨,将心头涌起的酸涩往下压。
“劝太尉一句,暂且还是别进去吧,圣上正因为此事发怒呢,太守如此重要的职位,二殿下说斩就斩了,你也知圣上最讨厌逾矩办事之人。”
话说到这个地步,李凌也不再往下说,拱手便往宫外走了。
留下陆太尉怔怔的站在原地。
以圣上的疑心程度,少不得会怀疑秦涛居心叵测,未登太子之位便想行使太子之权!
那若给了他太子之位,岂不是会拿捏圣上?!
这是圣上绝对不会允许的事情!
秦涛,怎么就做了这么蠢的一件事呢!
可他又无法将此事甩到秦止身上,因为送回京城的文件之上,秦涛的大名清楚的落在了行刑书上!!
陆太尉悔恨却又无奈,只能垂头丧气的离了宫。
可这件事引发的后果却没有停歇。
年前十日, 秦止的队伍在京外三里处的驿站停下略做休整,等着第二日凌晨进京,省的惊扰了民众。
而季黛打算在此和秦止告别,她和他的关系有些敏感,不适合同时入京。
但她才刚刚走下马车,却听见身后传来了少年惊喜的呼唤声。
“母亲!”
她欣喜的转过头,眼瞧着叶获朝她冲来。
“你怎么在这里?”
叶获高兴的扯着她的手,先仔细的检查了她的状态,才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