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第一次真实的见识到了,什么是权势压人。
他的嘶吼声,消弭在夜空中,无人注意到他。
也无人知道他看见母亲受伤的痛苦。
还是不该,不该是他。
如果不是母亲为他抢了魏先生,她又怎么会受这个苦呢?
就在他自怨自艾时,秦止来找了他。
也是从那刻起,他才坚定了该往下走的路。
不该迷茫,不该犹豫。
既然命运给了他垂怜,他就应该努力。
就算道路长且难,他也要如同母亲保护他一般,保护母亲!
从此之后,他再也没有停歇的时刻。
聪明如他,文,说是一日千里也不为过,魏先生十分满意,还特意因为他去季黛面前夸赞了一番。
武,却没有那么容易了。
他岁数大了些,骨头也都硬了。
粗陋一学倒也不要紧,但要学精,学强,却是难上加难,比寻常人要吃多的苦,受更多的磨难。
他没有怨言,甚至还主动增加训练难度。
再加!再加!再加!
他必须文武皆强,才会让母亲骄傲。
科举。
是他第一次展露自己的才华。
幸不辱命。
就算圣上和秦止关系不对付,也只能点了他为状元。
可没人知道,他被钦点的欣喜都不如他在母亲面前的一跪。
这一跪。
代表着他正式有了能力,可以尝试走到前面来保护她。
这一跪。
也跪的是母亲谆谆教诲。
旁人的羡慕夸赞,他都不在意,他在意的只有——
“你做的很好。”
只有母亲的一句话,才是最让他欢欣的。
可再往后,事情又多又快又猛烈。
等尘埃落地,他却恍然站在了皇子的位置上。
如果不是为了替秦止挡桃花,他是决计不肯的。
大皇子的位置,应当是母亲的亲生孩儿,如何能是他?
可说过了。
只要为了母亲好,他什么都愿意做。
哪怕将所有的针对都集中在他身上也不惧。
他要手握兵权,便要学会打仗。
边疆,他来了!
同吃同住同行。
他和士兵完全一致,连睡的帐篷也一样单薄。
这样的举动,让原本并不是十分看得上他的薛亭满目欣赏。
“还以为你是个纨绔,没想到还真有些本事。”
薛亭兴奋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除了秦止,你是第二个让我刮目相看的男人,不就是打仗吗?够狠,就能站得住!”
狠,叶获从来不缺。
每一次战役,都身先士卒,斩杀人数总是稳居第一名。
饶是薛亭这样见惯血腥场面的人也被他惊住了,忍不住拉了魏先生小声道。
“他如此嗜杀是不是不太好?”
魏先生无言以对。
说越狠越好的是他,如今又觉得叶获嗜杀了。
“不会的,他啊。”
魏先生背着手,遥看着擦拭长剑血迹的叶获。
“他的心中有一把锁,那锁不掉落,就永远可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