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你出自何处!你看出来了又如何?如今你元婴已毁,本王的梦魇术就算没有白费!”
大头娃娃气急败坏,伸着小短手朝林逐野脖颈掐来。
可它还没碰到半根狗毛,周遭一切就已逐渐虚化,空间寸寸破碎,露出被隔绝在外、妄图冲进来的温热光亮。
胸腔处的痛感愈烈,整颗心脏都快被撕裂。
随着一口大喘气,林逐野的识海突然震颤不已,眼里的景物不断变幻整合,最终融成陌生又熟悉的破败房梁。
“林兄?林兄你可醒了?”
是云唤晓的声音。
还有刺鼻的鱼腥味。
林逐野扶额揉眼。
放下爪时,一脸关切的云唤晓近在眼前,
“林兄醒了!路兄,林兄醒了!”
声音透得很远,人形路越川闻声推门闯入,直奔床榻,
“阿野,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你都快吓死我了。”
林逐野搜寻一遍记忆,发现此刻正躺在授渔村村长家的客房。
不知为何,逃脱梦魇本是件值得庆贺的事,他却开心不起来,甚至感觉不出任何情绪起伏。
而面对路越川的担忧时,他想都没想就是一巴掌过去。
是踹了路越川一巴掌,
“滚!别他喵的让我看见你,滚出去!”
路越川被扇懵,无措得像个被父母误解的孩童,机械地收回刚伸一半的手。
云唤晓反应过来,急忙按住想要起身的林逐野,
“林兄,你刚从术法中脱离,还很是虚弱,切莫动气。”
林逐野完全没听见,死死瞪着路越川,胸口剧烈起伏,熟悉的灼烧感再次传来。
“阿野,你别生气,我出去就是。”
路越川神色复杂,缓缓后退至门外,迟疑地合上房门。
四周安静下来,有海风拂浪的‘哗哗’声。
林逐野躺回床榻,无神地望着房梁,只觉眼眶有些湿润。
经历此事之前,他实在不能理解那些因为梦见男友出轨而发火的女生。
认为她们很作。
可梦里的一切那样真实,心碎的感觉亦没有作假。
他不明白,为何自己承受诸多苦难之后,却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向那些所谓的不知情者泄愤?
被扇巴掌的路越川委屈,难道自己就不委屈?
“林兄,如今你已苏醒,我先帮你取出定心针。”
云唤晓静候片刻。
见林逐野一直不作声,他只能自顾自忙活起来,并解释,
“距离你中术,已有两月有余。我们所有人包括授渔村的村民都急得不行。最后还是村长翻阅古书,找出破魇之法。此法需将五根三寸银针以文火烧红,钉入心脉,故而取针之时难免刺痛。”
林逐野没心力回应,将脸侧向一旁。
云唤晓的手法很温和,每一步都是小心翼翼,看来确实不曾经历过决裂之事,
“林兄,可有觉着好受一些?”
沉默片刻。
林逐野湿着眼眶看向云唤晓,委屈至极地恳求道,
“云兄,安慰我一下,我现在很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