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就选择了这种让鹿祀在睡眠状态下死了一次又一次的方案。

少女伸出手，十分自然地按上男孩的脑袋，揉乱了他的头发。

“谢谢，你还怪贴心的嘞。”

她看出面前的小切片有些疲惫，于是提议歇息一会儿再继续。

……

进度67/100

鹿祀原本以为，自己再次睁开眼时，墙上的数字应该更高一些。

或者说他们已经出去了。

然而并没有。

少女缓缓坐起身，看到坐在旁边的男孩。

赞迪克安静地坐在沙发上，手中拿着一把小刀。他低头垂眸，像是在思考着什么过于高深的世纪难题。

过了好半晌，男孩才轻微地动了一下，把视线投向在这个空间内的另一个活人。

“兰丝洛大人，我这里有一个……对您来说可能不太好的消息。”

坏消息？

那还真是难得。

毕竟从认识到现在，她还没有在这个小切片的嘴里听到过这个形容。

鹿祀对此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说来听听。”

“在后来的每次复苏过程中，明明是一样的伤口，您的恢复速度却变慢了。”

赞迪克抬眼看向鹿祀，平常总是清澈的眼神在此刻出现了一丝忧虑。

“根据您每次完全恢复的间隔时间计算，在最后一次被杀死时，您有很大概率……再也醒不过来。”

“？”

鹿祀头顶缓缓冒出一个问号。

“合着它还是个你死我活局啊。”

赞迪克点头。

在鹿祀醒来之前，他就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并且做好了决定。

“目前来说，最好的办法应该是由您来动手。”

说起杀死自己的话题时，赞迪克的语气仍旧平稳淡然。

“我只是一个切片。如果有需要，您可以把我的记忆带出去，让多托雷重新做一个。”

“这样一来，就算我死去，也影响不了什么。”

鹿祀抬手揉了揉太阳穴。

她虽然早就领教过这小子冷血无情的一面，但是现在说起这种话题，未免也太……

“出发点是好的，但是你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少女的眉峰蹙起了一团化不开的愁绪。

“——我没杀过人。”

赞迪克的脸上出现了一瞬的空白。

他大抵是没想到事态会发展出这般刁钻的角度。

又少顷后，赞迪克走上前，挑了一柄匕首放到鹿祀手里。

“很简单的，兰丝洛大人。”

“我来教您就好。”

……

进度1/100

在赞迪克倒下过后，墙上的记录跳转了数字。

少女将双手举到眼前，看着它们缓缓褪去赤色。

一片死寂中，身边一动不动的男孩，在某个瞬间迸出了平稳而和缓的呼吸声。

鹿祀抬眼看向墙上的数字。

不知是不是错觉，在记录对象改换后，血字的颜色也黯淡了些许。

以及……

鹿祀苦笑：“还真是一点空子都不让人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