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初出版的《撸大文摘》上,登载了《兰宝恋爱记落水之囧》系列四篇,特意标注:为兰宝生日贺。
太浪漫,把卓小妹幸福坏了。
兰宝迷们也着实过了一把瘾。兴奋之余,一些家伙发起“今天你落水了吗?”大讨论。
有个无聊男生甚至正经在板报墙发文:
“女生们,不明白你们为何总爱问男友“我和你妈一起掉水里,你先救谁”这样的问题,你们到底是想嫁不孝顺的人,还是想嫁给一个不爱你的人……”
切,开个玩笑,这么认真干嘛?阿星很是不屑。
阿珂趁左右无人,突然扯住阿星问,“如果田佳仪和小妹同时落水里,你会……”
阿星想耍个滑头,以不会游泳避开问题,不料,阿珂根本无视河中人死活,而是问,“你会……重新选我当女朋友吗?”
她不听答案,“哏哏”笑着跑掉。
阿星:囧。
……
11月11日,种花帝国国国庆节。
今年首次放假四天,除非家特别远,多数同学选择回家过节。
“……妹妹,这次你一定要帮姐,不然姐就死定了……”
槐林居墙外,田佳仪扯动爬山虎棕红色的残叶,一遍遍哭诉自己被封建妈妈逼着与纨绔子弟处对象的悲惨经历,末了,道出实情,要借阿星一用。
卓小妹忽闪着眼睛,许久没有反应过来。
田佳仪进一步解释,“小妹,你别误会,假的,就是让阿星在我爸妈面前亮个相。他们见我俩仍处着,就不会再逼我与不喜欢的人在一起了……
姐这也是没办法,去年那暂,他们都见过阿星的照片,如今,想找个冒牌货都不行……”
小妹眼睛仍忽闪,她听明白了,心中激烈挣扎:阿星是自己的宝,别人说破大天也不能借,可是七姐……
自己能同阿星走到一起,是七姐一手促成;
七姐手把手教自己吹箫,教自己写歌,使自己得窥音乐殿堂,恩同再造;
七姐顶了个掌门师姐名头,却干着女仆差事,替自己和阿星洗衣服、做饭、打扫卫生,任劳任怨;
七姐写歌挣的钱,一分不留,全都交给自己管……
如今,姐俩关系坚如磐石,牢不可破,胜过亲姐妹。
如果有需要,她可以为七姐做任何牺牲——除了阿星。
“那算了,当姐没说,大不了……没事儿。”
田佳仪见小妹迟迟不决,黯然转身,那一瞬,眼泪飘飞。
“姐,我没说不借!”
见田七姐流泪,小妹痛下决心:暗骂自己忘恩负义,不是人,小心眼。
得益于“灵根孕育”,卓小妹的心胸亦开阔了许多,若搁以前,她宁可友谊大船倾覆,也断不会同意借出阿星。
大功告成!田表姐挂着泪水抱住妹妹,“好妹妹,姐给你租金,借用三天,那首《不如跳舞》顶给你,一天相当于一万。”
卓小妹傻傻的笑“妹不要钱,还给你钱,咱账上有两万,你都带着,别让他受了委屈。”
田佳仪愧疚了一下,信誓旦旦道,“妹你放心,姐保证,三天后还你个活蹦乱跳,一根毛不少的阿星,你现在赶紧去找他数毛。”
“要死啦你!”小妹脸大红。
“不信你没数过。”
“你才说过。”
姐俩嘎嘎笑闹。
田佳仪心道:姐还真数过。
临进院前,田佳仪嘱咐小妹,“……先别告诉他真相,我怕他不愿意去,就说……”
“哦。”
小妹心中嘀咕,阿星会不愿去吗?
……
傍晚时分,阿星觉着跟做梦一样,迷迷糊糊被田佳仪塞进出租车。
卓小妹拍窗,洒泪相送。
田佳仪催促司机快开……
直到进火车站,登上一趟开往蛰省的列车,田佳仪才告知他真相。
“小妹把你借给我了,你当我男票,回家见爸妈。”
“演戏呀?”
阿星听明白了,小脸一抽,他演技差劲,担心穿帮。
“什么演戏?是蒸的。”
田佳仪瞪他一眼,掐他一下。
阿星猛悟,此行,对小妹来说是假的,对田佳仪来说……却是真的。
又要面对岳父岳母,他的心紧缩,身子僵硬,脸白了。
田佳仪见他足够重视,心中幸福。
“看把你吓的,我爸妈可随和了,比小妹爸妈……”
突然不往下说了,恶狠狠警告阿星,“这三天,不许你想小妹,提都不许提起,听到没有?!”
“听到了。”阿星心里冤枉:明明是你自己先提的好不好。
俩人是买站台票混上车的,根本没坐。
但田佳仪坐车经验丰富,找到车长,花高价补了两张卧铺票,不但有座,还有睡觉的地方。
卧铺车厢熄着灯,另两位旅客早已睡觉。
阿星和田佳仪手扯手,坐在车窗边的折凳上,看窗外向后飞退的苍茫原野,看乡间村落星星点点的灯光。
“哐当,哐当当”
窗外昏天黑地,夜在列车的晃动中显得没有尽头。
看到偶尔闪过明亮站台的站牌,方能知晓经过了什么城市。
谁都无意上铺睡觉,就那么紧紧拥坐在一起,此时无声胜有声。
过长江的时候,压铁路桥“叮哐”响亮起来的车轮声,将阿星从梦中惊醒。
担心佳人着凉,他小心地从包中抽出一件外套,给她披上。
田佳仪嘴角勾笑,原来她根本没有睡,只是醉了,醉在甜蜜里。
列车经停在一个星空般城市宽敞的大站,虽是深夜,仍有旅客下车上车。
一些人扛着包,在站台上奔跑,这一幕幕都是那么的鲜活。
对阿星这种北方人来说,拧波意味着湿和远方。
但如今,因着怀中人儿缘故,那里与撸阳、挤阳一样,也可算做家乡。
其想法与世俗礼法相悖,但世俗礼法约束的是俗人。
本星是俗人吗?阿星如此自问。
车到宁波已经是深夜,脚一踏上江南的土地,阿星的岳母恐惧症便又犯了。
他眼不抓物,耳不入声,如行尸走肉一般,任由田佳仪牵着,出站,搭车,下车,进小区。
他之所以比上次去挤阳更加紧张,倒不是说给不了佳仪名分,而是因为这次,他将面对的不光有可怕的岳母,还有另一种传说中的恐怖生物——大姨姐。
被田佳仪掐醒,他才发现,已身处一个栽满梧桐树的小区内。
“梧桐树呀,是想招我这只金凤凰来此地栖息吗?”
阿星借玩笑舒缓紧张心情。
“还金凤凰?我看你是傻鸟。”田佳仪媚了他一眼,“快走吧,他们还等着呢。”
浑浑噩噩上到四楼,进门。
“我爸,我妈,我破姐。”
进了家门,田佳仪很困乏的样子,随意努嘴,冲凑上来的三人介绍,“这是阿星,以后你们便是一家人了,不许打架。”
阿星不及细看,举着满手礼品袋,头如捣蒜,“叔叔好,阿姨好,破——姐姐好。”
“坐车累了吧?”
温和慈祥的声音传来,田妈看样是刚从厨房出来,腰间系着围裙,手上还沾着些许面粉。
“不累。”
阿星回了一声,拿眼偷看,见田妈面容柔和恬静,心中一乐,此丈母娘无害,可欺也。
田爸面容清瘦,戴了副眼镜,只冲着阿星点点头,目光有些令人琢磨不透,田佳仪的五官倒是像他多一些。
“嗨!” 穿黄斑家居服的田荟摆小手,有些玩味地与阿星打招呼。
短发,长相甜美,与佳仪有七八分相似,不过行事却是颇有几分跳脱味道。
“啧啧,小紫豆,你给我们看的照片是不是带美颜功能?蛤。”
田荟阻着阿星,皱眉摇头, 还颇得意地盯着阿星脑门,似乎在观察那里有无黑线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