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我也是阿星的同学。”
田佳仪抢着说,不想让古桩介绍自己是阿星的表姐。
“哦,拧波府人?”
阿雅看着这位明显哭肿了眼睛,容颜不下于自己的女生,一时顿悟,这位应该是阿星的前女友!
她早听老包说了,在齐撸府,有个女生为帮阿星逃跑,驾车撞开数道关卡。那位是阿星前女友无疑,这里,怎么又冒出来一位。
古老木介绍完,表明来意,“我们今天来,一是看望您,另外是想求您以我师傅近亲属的名义,出具一份委托书,增加委托这位关律师,作为我师傅的辩护代理律师。
关律师从业多年,单就刑事案件方面来说,在鲸城律师界有很高声望。”
“古九段谬赞了。”
关律师为人精细,谦虚了一句,也随口捧了一下古桩。
古老木因为战绩彪炳,年初已被国家棋院特授九段。
“古九段!?”
阿雅一下子想起,怎么觉着阿星这个弟子眼熟了,电视新闻里见过。
“师母是我,我下围棋能有今天的成就,全拜师傅所赐,所以,您不必太过担心,我会拼尽全力救师傅。”
甄爸甄妈受二妮耳语,也知道了这位古九段,是去年加今年世界围棋大赛的五冠王,《连播新闻》都上了。
这样一位世界冠军,竟会是女婿的徒弟!
世界冠军古桩,还有歌坛天后阿珂,俩人都说会尽全力,阿星在没失忆前,到底是什么人呀?
阿雅的心情更是五味杂陈,既骄傲又忐忑,心中连呼:幸好本雅棋先一招,有了宝儿。
对古桩提出的请求,她难免尴尬,“介个——我和阿星虽然拜了堂,也有了宝宝,但还没来及领证……”
啥?没领证!那就不是法律意义上的夫妻喽。
田佳仪,阿珂,古老木,阿莲……一个个表情精彩,场面有些诡异。
关律师打破僵局,“刘星星不是先前聘请了一个律师吗,可以让那位律师将委托书带进看押所,让刘星星签了字再带出来,同样可以形成委托。”
“那完全没有问题。”阿雅连忙表态。
古老木留下委托书,互通了联系方式后,代表几人提出告辞。
送至门口,阿雅眼睛在田佳仪身上打转,忽然道,“我不相信网上的报道,但是我想请你帮着查一查,到底是谁举报的阿星?”
“什么网上报道?”
“花花新闻网,关于阿星的报道,你上网看一下就知道了。”
甄爱妮想招待古冠军一行人吃住,被那个小眼睛胖子婉拒。
要说现在的汪兴寅,可是有了大老板样子,好同学一帮人撸省之行,全部花销由他承担。
……
回到河东酒店,田佳仪上网查花花新闻,醒目的大标题赫然入目:“重磅……百万悬赏归了他的宁波女同学?”
当时便觉眼前一黑,“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阿莲、贾小斐就在旁边劝。
阿莲道,“博人眼球的假消息,你没看到后缀带个问号吗?”
“别在意沙雕网友瞎评论,我们都相信你。”贾小斐显然是看过报道。
田佳仪这才注意到,文章下面跟帖评论居然过了十万!
“我次奥,空难都让丫躲了过去,主角命呀!”
“9527机组人员也真是的,怎把他给落下了。”
“丫隐姓埋名,藏身这么多年,不会就是为了贪没那十几万空难保险金吧?”
“一定是啦,强烈要求连本带利返还保险金,同时追究其保险诈骗罪!”
“那货现在身犯数罪,不在乎多加一条的。”
“通缉犯人人得而诛之,支持拧波女同学。”
“失踪五年呀,多少世事人情发生了翻天覆地变化,海誓山盟哪还经得起推敲,敢顶着百万脑袋,去考验前女友人性,可笑可笑!”
“楼上别说那些没用的,现在女生哪个不爱钱?人家不偷不抢不卖,便得100万,多划算。”
“怎么没卖?她出卖了感情。”
“感情挺值钱的,但值不上100万。”
“喂,没100万好不好,拧波女同学是要交个人所得税的。”
“你们不要都人云亦云,长点脑子好不好?怎就那么确定,是拧波女同学得了100万?就没可能是她爸妈哥姐举报的吗?”
“楼上是长脑子的,但请用你那有限的脑容量想一想,巡捕局为什么没有追究拧波女同学窝藏罪?”
“骚瑞,骚瑞,我没注意到这个细节,拧波女同学系举报人,实锤!”
……
网上评论几乎一致认定,“拧波女同学”拿了那100万悬赏金,极少数好分析的认为,是“拧波女同学”的父母亲人拿了。
田佳仪越往下看,脸色越苍白,那个阿雅,不会怀疑是我或者我爸妈举报了阿星吧?
就算她不怀疑,她爸妈呢?她姐姐呢?
就算阿莲,猫猫,阿珂都相信我,其他同学呢?我爸妈的那些同事们呢……细思极恐。
按说田佳仪灵根觉醒,心境应该近乎超凡脱俗,怎会这么在意世俗评论?
咳嗽一下,咱们的田师姐以前是不在意,但这两年,她抑郁了,很严重的抑郁症。
阿星的突然出现,带给她巨大的惊喜,眼看病情恢复在望,却又偏偏目睹爱郎被天罗地网擒拿归案,即将生离10年以上,怎能不让她以为是头顶魔咒重现。
来撸阳一星期了,她无权无势,无论巡捕局,还是看押所,根本就不接待她。
无能为力,只能干等,等阿珂,古桩,这两位能人四处活动,等奇迹发生。
能力不足,焦急等待的滋味很是难受,加之魔咒心头萦绕,她的抑郁症,越发严重。
深夜了,田佳仪仍然黑着灯坐在房间里,反复想一件事:
究竟是谁举报的阿星?怎那么明确就知道阿星在自己家里?那一段时间,两人并未使用通讯设备,究竟是谁认出了阿星?
她终究是聪明人,很快,便锁定一个人——阿凡。
一个月了,阿凡经常跟踪她,她岂能不知。
阿凡在她对面楼租了套公寓,她岂能不知。
阿星戴着口罩,随自己下车上楼,在那个时段,那个地点,能精准认出阿星背影的人,唯有阿凡!
“真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快活林,陨石山,坠星坡,苦星机场,月湖公寓,阿星经历的每一次苦难,竟都与我有关!我活着的意义是什么?就是折磨阿星吗?”
“阿雅是阿星的三丫,小妹是阿星的一兰,两个人到底是正宗的,都能怀上阿星的孩子,自己……终究什么都不是,只能给阿星带来祸事……”
巨大的孤独寂寞冷,吞噬着田佳仪。
孤独是一种毒药,一旦被它控制,整个人对世界的看法都会改变。
“为什么?为什么?我只想和心爱的人平平淡淡活着,命运,你为何要如此的残酷?”
田佳仪悲呼,“命运大魔王,我诅咒你,诅咒你同样被他人掌控命运,诅咒你早晚烟消云散!”
她痛苦异常,心像是被什么堵住,透不过气来,大脑似乎成为被无用运算占去了大量虚拟空间的CPU,慢的不行。明明有着无限倦意,就是无法入睡。
不单只今天,这一阵子,她就失眠,于是摸出安眠药,吃上一把……仍睡不着,再吃一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