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好了没两天的心情又变得阴郁起来,朝中上下人心惶惶。
他听到太子有叛乱之心时,第一反应也是不信。
姜渡完全就是按照他期望长的,一个完美的继承人。
但人到中年,他很清楚,自己的身体并不如外界说的那般康健。
加上与心里相反的声音多了,他的疑心便从一个点开始,无限扩大,直至成为笼罩在他心头的阴影。
在他连续做了三天被姜渡在金銮殿中手刃的梦,他等不及得到调查的回报,直接一纸诏书,把姜渡召回京中。
……
二月十七,姜渡受诏回京。
“你怎么就这么孑然一身,什么准备都不做就回了京?”袁衡在城门接到姜渡,颇为恨铁不成钢。
姜棠那边可是什么招都用出来了,他们亲爱的太子殿下还在以不变应万变,真是急死个人。
“父皇既已经派出人调查,就定能还我一个清白。”姜渡表情淡然。
“我的太子殿下,您没听说过人言可畏嘛?”袁衡听到那些离谱的传言都要气死了。“你相信你的父皇,可他相信你吗?!”
这般急不可耐地召人入京,明显是已经起了大疑心。
“没关系,父皇若觉得我做得不够好,尽管收回这太子之位就是。”姜渡丝毫不在意,比起这个,他更关心的是:“池舟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啊。”袁衡说起这个就郁闷。“也不知道他给自己编了个什么剧本,反正现在外界传言,就是姜棠把他从昂都山救了回来……
而且,姜棠现在就是他唯一依赖的人。我两次拜访,都被拒之门外。”
搞得他心里头都有些打鼓。
这池舟思想跳脱,袁衡实在弄不清,他究竟是哪边的人?
“荒唐。”姜渡面色不虞。
他也不知道池舟关子里卖的什么药,心里不安极了。
袁衡着急道:“你先度过眼前的危机再管你那儿女情长吧!”
“如果……我并没把这些事情当作危机呢?”姜渡面无表情地开口。“姜棠想当太子,就让他去当好了。”
这些东西,真是没意思透了。
“你疯了!”袁衡差点跳起来。“抛去我与他的私怨,用最客观的眼光来看,你认为他能当好一个太子,当好一个皇帝吗?”
“那又关我什么事呢……”姜渡轻叹一口气,他语气幽幽。“阿衡,我觉得……我好像,有些累了。”
袁衡:“……”
他不知该如何接话。
世人常说,姜渡只有在他身边会活泼,会有一丝少年气。
他也曾经为此沾沾自喜。
但实际上,离开袁衡,姜渡仍旧是那个冷情冷心,从不出错的太子殿下。
他对姜渡造成的影响小之又小,甚至于没有。
可自从跟池舟在一起,姜渡的情绪肉眼可见地变得复杂、变得更多了起来。
就比如,姜渡如今这副有些脆弱、又有些迷茫的模样,是袁衡从未见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