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觉不止脑子,就连人也成了一团浆糊。
这仿佛是一场漫长的酷刑,行刑之人带着对他的强烈恨意,十分有耐心的、反复地折磨着他。
……
池舟不知道这场行刑历经了多长时间,等他再次清醒时,姜渡已经不在暗室。
他四肢仍旧被锁链框住,身上换了套干净的衣物,后脑勺有被上过药的痕迹,桌上也换了新的吃食。
池舟又饿又渴,决定不跟自己的身体作对,翻身下床,准备先把肚子填饱。
哪知先前还算轻盈的锁链此时却重逾千斤。
池舟走了两步,便再也抬不起脚。
……这狗男人,就不能把吃的放床头吗?
……还有,做就做,非要把他的力气掏空不可吗?
……
池舟在心里骂过姜渡一阵,干脆跌坐在地,双手扶着腿往前挪。
挪过一小段,再左右动着屁股赶上去。
如此数次,方挪到桌子旁。
只是这如何站起来,又成了一道难题。
扶着桌腿尝试了两三回也没能顺利站起来,池舟干脆伸长了胳膊去摸桌上的吃食。
由于看不到摆放的位置,池舟接连摔了两盆菜。
第三回,他学聪明了。
池舟小心翼翼地摸到盘子边缘,再小心翼翼地将盘子往外拉,最后小心翼翼地双手举着盘子搁在自己面前。
将菜安放在自己跟前,池舟又使了大力气,把桌子朝旁边倒。
其余菜肴砸成一团,水壶安稳落地。
池舟呼出一口气,先灌了几口水,再用手抓着唯一完好的芙蓉蛋,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吃到一半,姜渡来了。
“我不在,你这脾气是发给谁看的?”
池舟埋头苦吃,懒得理会他的阴阳怪气。
自己把人折腾成什么样了,心里没点数吗?
“还是你要故意装可怜,嗯?”
姜渡自顾自说着,蹲下身,直接捏着池舟的下巴抬起,打断了他的进食。
发丝凌乱,满嘴菜油,活像个捡了别人不要的吃食,正在狼吞虎咽的小乞丐。
“松、手……”池舟略显艰难地说。“谁、他妈、要在你面前,装可怜?”
“乖一点不好吗?”姜渡掏出手帕,为池舟擦去唇边油污。“乖一点,什么都会有的。”
可惜池舟天生反骨,哪里会听姜渡的话。
既然这人误会是自己发脾气,打翻了这一桌菜,不如干脆来点更厉害的。
他摸到掉落在附近的盘子碎片,握在手中。
碎片边缘很快就割破了他手掌的皮肤,洇出温热的鲜血。
“让我、做你的、禁脔?”池舟露出挑衅的目光。“倒不如、让我、死了算了……唔……”
池舟疼得皱起了眉头。
姜渡这才发现他掌心握了碎片,眼底爬上一抹惊慌。
他掰开池舟的手,将碎片扔了老远,又迅速地把人抱回床上坐着。
姜渡喘着粗气,双眼猩红,却并未再开口说话,只是当着池舟的面,将困住他的链条缩到短到不能再短。
很明显,他是怕池舟用链条绕颈自尽。
池舟:“……”
池舟:“?”
即兴发挥,临场加戏真的害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