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煜知道这人早上没吃饱,前几天又一直饿着,现在不折腾几回是不会和他好好说话的。
等到浴缸里换过一回水,两人终于消停下来抱在一起,林煜不知多久找回自己的意识,这才低喘着又问了一遍。
“你也知道怎么催眠,你还做过这方面的研究报告呢,就不能对程医生试一试吗?”
邵文锡摩挲着他的肩膀说:“如果……如果程医生是个女人,你会这样迫切地希望我去尝试唤起他的记忆吗?”
林煜怔了怔,蹙眉问道:“你……你是早就猜到了吗?”
“我有怀疑过,不过没有费力气去求证,现在你都这样说了,那就肯定是了。
我当时如果对程医生太感兴趣,反而会让梁森多关注他,而我不会分身术,不能在盯看你身边的同时盯看着他,还不如无视对他来的安全。
至于后来情况改变,我也认为没必要再追究这件事了。”
林煜咬牙道:“文锡,你脑子到底清不清醒啊?你知道就算我们找出跟踪威胁他的嫌疑人是谁。
就算我们让他的母亲不再过度干涉他的治疗,他仍然对你有着严重的偏执障碍,并不能像你一样主动远离偏执目标,你是必须要对他采取行动的!”
“我知道,但如果可以,还是不要把程医生牵扯在内比较好,你觉得呢?他本身还没有完全从骚扰威胁的经历里彻底走出来,是相对比较容易神经敏感的人。
我故意让他帮忙盯一眼梁森时,是有这种考虑,但如果他不能自己想起来,我觉得也不必通过更强硬的手段逼他想起来。”
林煜抿着下唇,不说话了。
邵文锡歪头看着他问:“我说的有哪里不对吗?”
“没有。”
“我知道梁森对我的偏执问题也一样需要处理,我会想办法,你不用太担心,专心先做你的工作就好。”
“……嗯。”林煜长出口气,靠在对方怀里说,“我累了,你帮我擦背吧。”
直觉告诉邵文锡两人的谈话似乎走向不太好,但他不愿意过多使用心理技巧去分析对方,这样不公平,对方也很快就会察觉到这并非是真实的自己。
于是只好转念聊了些别的话题。
“回去医院还有其他收获吗?”
“有,”林煜是那种一件事想不通也可以和气地说另一件事的,很痛快地回答道;“我觉得你说的对,嫌疑人在医院里确实有些表现不太对劲儿。
我问了程医生,嫌疑人看的方向主要是通往急诊那边的走廊,如果是有紧急病人要优先处理,急诊大厅是会响起通知的。
我查了,那个时间有个车祸急救,时段对的上,他可能是被声音吸引了注意力,凑巧发现了熟人?
总之我今天大概确定了他可能注意的几个人的身份,明天会再去走访一下。”
“好,今晚的公选课大部分时间都给他们放了影片,书店监控我会尽早看完的。”
林煜说:“你今天不许看了,再不好好睡觉,我也给你脑后敲上一下,把你拖到床上算了。”
邵文锡笑道;“不用你敲我今天也得好好抱着你休息呀,泡了好一会儿了,我们去睡觉吧。”
收拾干净躺到床上,总算不用抱着枕头通着电话代替彼此的陪伴了,两人心满意足地睡下。
这次靠近午夜时,却仍然没有消停,林煜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
他的电话大半夜响了是肯定没好事的,林煜等不及清醒就按下了接听,大脑一边考虑着“牧玲”是谁,一边听到电话里的女人颤音问他:“林警官?是林警官吗?”
“是。”
“我……我是牧玲,我现在在我家里,我听到了……我听到了我的隔壁房间有奇怪的动静。
我现在怀疑有人闯入,您这边能派人马上过来吗?我小区里内线的电话打不出去了!”
林煜飞快地搜索到牧玲是谁,坐起身说:“墨鸵小区对吧?牧女士,你是一个人在家吗?你丈夫不在你旁边吗?”
“他不在,我给他打电话也没有人接,求求你,我真的听到很大的动静!”
“你不要急,我马上赶过去,也会帮你联系小区的保安和最近的警务人员。
请你锁好门呆在房间隐蔽的地方,不要发出很大的声音,不要挂断电话,你听明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