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倒是说里头有土地庙,还封建迷信,说就是土地庙都没人拜了才塌的山,但土地庙也就是一个小棚子嘛,肯定早都破破烂烂了。”
邵文锡眯起眼睛问:“土地庙有多远?”
那民警算了算说:“直线距离也得有个二三里路吧。但走过去肯定不止这么远。”
邵文锡想了想许优优在催眠过程中提到的鬼神,沉声果断道:“我想找到这个地方,有人知道怎么走吗?”
“有的,我们这儿有个快退休的老警察知道,他现在就在附近找车子呢……”
说着话,他的对讲忽然响了,拿起来一听,对邵文锡一笑说:“这个就是!我正好叫他过来。”
对方主动联系过来,一定是找到了什么,小何竖起耳朵过滤杂音听着,眼前一亮说:“找到车了,许知规和侯宇果然来这边了!”
又问车子在哪儿,哪个方向,三人一边往里走,一边往对讲里说的方向拐过去,没过一会儿对讲里又传出了喊话的声音,说是看到个奇怪的人影!
大雪封山,又是深更半夜,有个可疑的人影听上去就很匪夷所思,仗着这边的路还不是很崎岖,三人也小跑着堵了过去。
跑出大约几百米的距离,就听到了抓人喊人的吆喝。小何是个眼尖的,一下就指着坡上说:“那儿有人!”
邵文锡也看到了人,他不是警察,谁也不会让他冲到前头去,现在跟在后面,反而最好绕到坡上。
但是一边跨步上去,他就一边心生疑惑——因为这人似乎并没有要跑,撑着膝盖喘息,似乎也不太擅长奔跑。
尤其他人虽然停了,甚至也不知道要把手机上的手电筒关掉隐藏自己的位置。
邵文锡迟疑着再走近一些,看清楚了,眉梢不禁一跳,然后对其余要赶上来的人说:“别上来了。”
小何警戒着问:“邵顾问!你下来啊,你离他那么近也不怕……欸?”
邵文锡伸手拉了那人一把,几只手电的光扫过去一看,小何在疑问中率先松一口气,又困惑地挠着后脑勺儿说:“梁先生……你怎么在这儿?”
其余人并不知道梁先生是谁,但看那位市局来的邵顾问认识这人,这人又是个没跑几步就喘个不停的,可见跟嫌犯肯定没什么关系。
“能解释一下你为什么在这儿吗?”邵文锡把这人拽下矮坡,用比审犯人温和不到哪儿去的声音问道。
虽然听出了这人语气里的不爽,梁森还是先掸了掸自己的衣服,将蹭过的树枝掉落进羽绒服帽子里的雪抖出去才说:“我是来帮你忙的。
解析完你的催眠结果,一边告诉你我就一边出发上路了,K-J高速正好途经丰云区,我过来这里也就花了不到三个小时。
开车到派出所附近发现警车基本都出去了,所以我就转道直接往这边……”
邵文锡听得长出口气,退后一步打断道:“何警官,麻烦叫你同事把这位热心市民送到他的轿车那里,让他不要继续乱跑。”
小何巴不得呢,挥手选了个人正要开口,梁森便连忙解释道:“何警官,你们会需要我在这儿帮忙的。”
“……”
邵文锡沉默着等他解释,梁森从手机里找到一张他自己急匆匆拍下来的照片,说:“我在回国之后,制作buddelschiff(瓶中船)的爱好不再适用之后,开始尝试去人少的地方写生。
这里自然风景优美的地方很多,也是我有段时间比较喜欢光顾的位置。
在听你说了大概的范围,从病人口中的信息进行缩小之后,我一直感觉有些熟悉,于是翻了翻自己的作品。
虽然我没有细画,但这块儿地方,我划出来的几笔,它应该是一座老旧的危房,如果我的记忆和眼神都没有出错的话。”
小何凑过来看了眼,梁森画工不错,但拍照拍的实在潦草,尤其他又亲口说到自己的记忆,小何于是有些担心地问:“你身体复原到能记起这些小事了吗?”
梁森耐着性子微笑道:“何警官,我的诊断是短时记忆丧失,随着休息也已经好转了很多,而这幅画作已经是大约一年之前的事情了,我还不至于出错。”
邵文锡将这幅画的照片转到自己的手机上,转念问道:“你刚刚跑什么?”
梁森说道:“我看到一辆可疑的车,黑咕隆咚的,也不知道下面的两个人是警察,第一反应当然是跑远一点儿了。”
“车呢?”
梁森用下巴示意道:“我没到近处,这两位警官是可以带路的。”
那追着他过来的警察说:“是,我确认了车牌和车型都是符合的,但车里没有人,发动机也不是热的。根据上面积雪的厚度,起码有一个小时没动过了。”
邵文锡抿唇道:“侯宇中的是吸入性迷药,药效不会很久,这里的环境加上许知规的年纪,他没办法背着他往里去。
一定是押着人走的,先去车那边看看情况,也许侯宇有办法留记号也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