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说话。

猎人更加兴奋，在他的想法中，我这是吓得不敢动作。

而我想的是，我不喜欢他的眼神，像是在盯一块可口的肉。

只是，露西的哭泣声听着那么让人难受。

莫尔是被猎人一刀割喉，血汩汩地从喉咙流出，嗬嗬地喘息。露西捂住伤口，血还是从指缝间流出，打湿了纯白的婚纱。

莫尔死了。

死之前没能说出一句话，灰白的眼睛看着露西，缓缓一滴泪掉落。

露西哭喊着叫莫尔，可再也不会有人回答她。

我静静地看着发生的一切。

“看完了吗？现在到你了。”露西的哭泣，猎人没有动容。他依旧用那样的眼神盯着我。

“935，现在该怎么做？”我问着。

可脑海中一直没有回应。

看来得靠自己了。

我猛地向前，准备在猎人还没反应过来前，把匕首抢过来做自己的武器。

不过，自己高估了现在的身体。

我还没到跟前，猎人一个甩手，匕首戳穿了我的心脏。

这可真是令人意外。

然后，我死了。

死得过于轻松。猎人这回是真没反应过来。看着我死去的身体足足几秒，才讥笑出声，“什么玩意儿，还以为是一场硬仗呢，结果，就这样死了。呸。”

猎人还觉得晦气。

我也觉得自己死得窝囊。

露西失神地跪在旁边，突然，撞向猎人的匕首，倒在我尸体的旁边。

猎人惊了，往后一退，“今晚我完成了三杀？真是，太意外了。只是，”他踢了踢露西，“死了个人类。”语气稀松平常，他提了一嘴，转身离开了。

我醒来的时候，是在墓地。

黑暗的四周，稀薄的空气，我伸手抵在自己的棺材板上，一推，板子和土飞向远方。

我惊疑地看着自己的双手。

它们从来没有这么有力过。

“主人，这叫置之死地而后生。”935出现了，把我的喜悦冲淡了。

“之前你为什么不出现？”

935没有回我。

我也知道，死，是我必须经历的。935告诉我了，要是我怕死，那就没了置之死地而后生。

我把心里想法说了出来，935继续沉默。

懒得浪费口舌，我从棺材中出来，看到旁边的墓，是露西夫妇的。

鞠了三躬，没想好去哪，我又在他们墓前坐了下来。

墓碑上，露西和莫尔的名字镌刻在上面。

我想了想，以手为刻刀，刻下：Lucy and Moore have a long time.

当晨曦洒到地上时，墓地恢复了原样，只是多了一行字少了一具尸体。

村子我回不去了，死而复生的人，在曾经被黑死病席卷过的地方，可不受欢迎。

露西的家，我去看过。

没有人的居住，它也老去，风吹雨打后，在一个雨天，成了一堆废墟。那个时候，摩西已经老得只能坐在轮椅上看夕阳西落。

听到动静，他让孙子去旁边看看。

孙子很快回来，告诉他房子没了，听完，摩西点点头，又是一个雨天，他也走了。

蔷薇依旧开得很好。

我移栽到了自己的新居，仿佛还能看见露西在清晨浇水。

只不过，现在，我无处可去。未来的新居，我现在是没法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