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还是一样的沉默，许久还是他先说话，问他们身体好不好。

爸爸回他说身体不错，让他不用担心，又说电话费贵，让他挂了。

他说了好。

电话就被挂了。

第二个月，他的工资留了一点，再寄回家。

他在网吧认识一个姑娘，她因为叛逆的弟弟来了网吧。

姑娘第一次见他凶巴巴的，说他们网吧怎么回事，初中生来上网都不拦着。说得很霸道，细长的眼睛还作凶狠地看着他。

他没敢说话。他很少碰到姑娘，她在骂他的时候，他的心砰砰跳着，快从胸口跳到姑娘面前小声说别骂我了。

姑娘骂了一会儿，见他油盐不进的样子，气呼呼地拎着弟弟走了。

他失神许久。

姑娘下回来，依旧为了弟弟。

多次后，姑娘也算和他认识了，和姑娘第一次说话还是因为喝醉的人快撞到姑娘，他急忙大喊。

说起来，也不是第一次。

姑娘因为他的提醒，没被撞到，和他道谢。

姑娘第一次和他说话，声音温温柔柔的，柔得他想起了妈妈。

从那以后，姑娘没有骂他，每回来，还能聊上几句。虽然都是你吃了吗？在干嘛？生意好吗？等等，他依旧很兴奋。

他喜欢姑娘。

所以，他留了一点钱，想请姑娘看电影。

姑娘没来，她弟弟来了，打了他，说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想屁吃。

弟弟再也没来过网吧，姑娘也是。

后来，网吧老板要去外地，娶心爱的姑娘，把网吧关了。

他失业了。他想过去跪着求老板别关了网吧，自嘲笑了笑，自己否决了。

去几家网吧面试，也没成功。要么不差人，要么要关店了。

他继续在社会上混日子，用老板给他结的工资和红包。

再后来，盗墓团伙中有人被减刑放出来，他又去投奔他们。

盗墓不行了，他们打算卖盗版碟子。

去找人进货，他们销售，后来自己用机子弄盗版，自己卖。

刚开始，生意不太好，人都是新人，不能确保盗版的质量，来卖的人没几个。

印了小卡片，还比其他家低的价格出售，名声渐渐地打出去了，生意开始起步，生活好了起来。赚的钱，他依旧寄回家。

钱越来越多，他好像成了有钱人。然后，他在夜市里碰见姑娘，在小摊上身边站着一个男人，她拿了毛巾给男人擦了汗水。

黑哥问他看什么这么出神，他收回目光憨笑一声，说走神了。

他再也没去过那个夜市。

他再次没钱。

因为条子端了他们的窝，抓走了很多人，他又一次幸运地没有被抓。

这次，没有多少人被判重刑，几个月后，他们在一家大排档吃了饭，对过去的辉煌倒了一杯酒。

他们不再卖盗版碟片，盗版被打压得厉害，赚不了多少钱。他们选择去走私。

在牢里搭上了一条线，他们就去做了这条钱多风险更大的路。

干了几年，他们还扩展出帮人偷渡。

他送过黑鬼子到广省，也送过黄皮肤的去马来岛，做这一行，虽然每天都有被抓的风险，但有贿赂的官方靠山，他干了十年。

最后，被抓了。他没再幸运。

进去几年后，他又矮又胖了。里面的日子不算轻松，吃的也不算很好，他还是吃胖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