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东西，在掖庭从来没人跟他说起过。

“我是他妹妹。”她尽量解释的简单一些，“我们是同一个阿娘肚子里出来的兄妹，我是你的姑姑。”

“姑姑……”狸奴有点迷茫，“那是什么？”

“是家人，关系很亲近的人，你是他的血脉，不管怎么样也不应该一辈子待在那种地方。”

“那你能不能跟他说，让他把我放出宫。”

苏宜贞半靠在床边，眼神无悲无喜，“为什么想出去呢？”

“莞娘说过，宫外的世界特别大，既然这里的人不喜欢我，我可以离开。”他不想永远待在掖庭里。

莞娘是那个老宫女的名字，也是唯一肯跟他说话的人。

“小傻子。”她轻笑一声，“就算圣人放你出宫，你也绝对不可能活着出这长安城，想要你命的人简直太多了。只有在这宫里，你才能有活命的机会。”

残酷的事实让狸奴脸色更加苍白，苏宜贞视而不见，转而又问了他一个不相干的问题，“你在这太极宫里逛过吗？”

“没有。”他声音闷闷的，“上次你遇到我的那个地方，是我到过的最远的地方。”

“你知道整个太极宫有多大吗？整个掖庭宫都只是太极宫的一小部分而已。”

她弯起唇角，“太极宫外面就是繁华的长安城，是整个大雍的帝都，而像太极宫这样恢弘的皇宫，整个长安不止一个。”

“而出了长安，外头还有更加广袤的疆土，比长安大无数倍。”

“而你所说的那个人，也就是现在的圣人，他拥有着这一切，是世间最尊贵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