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枝微怔。
原来所谓的“经营感情,要体谅,要包容”是这个意思。
她有点好奇:“你男朋友找了别人,你不生气吗?”
许梦斐似是不解地歪头一笑:“我为什么要生气?这很正常啊。”
“男人就像沙子,我越是握得紧,他就越是想要逃走,与其这样,不如就稍微松松手,给他一点自由呼吸的空间。”
许梦斐说:“只要他的心还在我这里,不就行了?”
邢枝不知道这话对不对。
不知为何,在这一刻,她忽然想到了李文婷。
眼前这个女人的感情观,在一定程度上,和李文婷的感情观有点像。
同样的清醒又透彻,不拘小节,清楚地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要说区别,可能就是清醒的方向不一样吧。
李文婷知道有些事情无能为力,不如就看开一些,洒脱放手。与其强求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不如多为自己争取利益。
她看重的从来都不是结果,也不是那个男人,而是实实在在的利益得失。
而眼前的许梦斐却是,坚信男人本性难改,强行掌控只会适得其反,干脆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最后的结果是对的就好。
过程如何,对她来说似乎不是很重要。
李文婷朝着“早晚得分开”的方向清醒,许梦斐则是朝着“最终属于自己就好”的方向清醒。
这么看来,这两人清醒的方向是截然相反的。
“你看古代的大家少爷,谁在正式娶妻前还没几个通房丫鬟啊?除了铺床叠被、端茶倒水之外,主人有需求的时候,不也得脱光了衣服,供主人肆意玩弄发泄吗?”
许梦斐微抬着下巴,目光幽幽:“可那又怎样?丫鬟就是丫鬟,只是拿来伺候主子,疏解需求的日用品而已,连个妾都算不上。”
邢枝眼皮一颤。
恍惚中感觉,这话像是充满了某种强烈的攻击性。
但当她看向对方时,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碰巧遇到的陌生人而已,彼此都不认识,哪儿来的莫名其妙的攻击性呢?
“男人嘛,都爱玩,闲着没事养只鸟啊雀啊的,很正常,猫还得隔三差五偷次腥呢,更何况是男人呢,邢枝,你说对吗?”
许梦斐红唇轻扬,笑得灿烂。
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微微弯起,笑意盈盈,扑闪几下,像是会说话似的。
从见她第一眼,邢枝就觉得她很漂亮,尤其是眼睛,很有神,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
许梦斐最后用的是疑问的语气,话音落下后,定定地盯着邢枝看,像是在等着她回答。
但这个问题,邢枝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回答“对”,相当于间接承认了男人偷腥的合理性,这显然是不对的。
在感情里,专一从来都不是加分项,更不是什么特殊奖励项,而是基本选项。
这项基本原则,女人需要遵守,男人同样也需要。
回答“不对”,似乎也没有这个必要。
毕竟只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而已,她想说什么就随她说去好了,没什么好争论的。
邢枝不想回答,端起咖啡喝了一小口。
苦涩一直蔓延进喉咙里。
“可鸟雀再美,终究也只是个小玩意儿,成不了凤凰,也飞不上高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