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深声问道：“你已经让祁夜司杀了老魔主，还不够吗？为什么还要给祁夜司种入邪丝？”

沧寒坐在地上，仰天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不够！不够！当然不够！远远不够！你知道我这几百年来有多么不甘心吗！他不是最在意祁夜司吗？我就要祁夜司痛苦！我要那老家伙死了还不得安生！”

他从小到大，被迁塬拿着对祁夜司的爱鞭策着，但凡一点不用功，一点懈怠便抽打他，关起来。

这地宫，他比任何人都熟悉，上面的壁画，都印在他脑海里了。

林深声唏嘘，她见过父母之爱子，如她父母对她，如亭父母对如亭，婆婆对小花，也见过父母不爱子，如柳同夫妇对柳芳儿，老魔主对沧寒。

这些恩恩怨怨，说到底是他们没尽到一个当父母的职责，让爱有失偏颇，让恨横生。

沧寒笑过，哑着声音道：“你说，他是那么失败的一个人，爱的人保护不了，不爱的人肆意践踏……嫉妒陷害祁夜修，靠拉拢人心想要权力地位，痛死所爱后将罪责都怪在别人身上，真是……好失败的一个魔主，好失败的一个丈夫，好失败的一个父亲，好失败的一个人。”

林深声平静地看着他，轻声道：“若……你其实才是祁夜司呢？”

沧寒愣了一下，悠悠地抬起头，眯着眼看她，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林深声叹了一口气：“若你才是老魔主爱的那个儿子呢？”

沧寒怔了怔，蔑笑：“你在说什么？”

林深声一本正经道：“在这个世上，或许只有我知道这件事了。你应该知道吧，祁夜修是我父亲，他留给我一颗黑蛟珠，里面封存了他的一些法力和元气，他告诉了我关于祁夜司的身世。”

她直直地看着沧寒：“也是你的身世。”

祁夜修说，祁夜司是老魔主的儿子，但不是那个早就暴毙的孩子，而是沅妃的孩子，也就是现在沧寒的母妃。

当年老魔主与青梅竹马的魔后成婚之后，祁夜修在魔族威望愈盛，老魔主迁塬为了巩固自己的魔主尊位，迎娶贵族赦玄之妹，拉拢赦玄一族。

之后迁塬也一直征战一方，魔后在魔族毫无根基，而沅妃是受宠的贵族侄女，不甘屈居人下，经常排挤魔后。

沅妃更是告诉魔后，只有她的家族才能帮上迁塬，要魔后让出魔后之位。

这样的事，自然不能是沅妃自己提，所以她逼迫魔后，魔后看到迁塬的处境，也同意让出魔后之位，只是迁塬不肯。

后来，魔后与沅妃都怀了孕，又在同一日生产。

虽然老魔主表面上没有表现出对两个孩子不同的喜爱，可是沅妃自己看得出来，他更爱魔后的儿子。

只不过，没过多久，魔后的孩子便暴毙，再过不久，魔后也抑郁而终。

这些是魔族的往事，许多人都知道。

而祁夜修同林深声说的秘密，其实是关于老魔后的，一个没有能力的母亲为了保护孩子，而选择的不归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