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语言带着攻击性,可是华锦并没有生气。
她沉默了片刻,还是决定把话挑破,“季正则,你也看到了,我真的不只是华家的大小姐,当然可能我这个大小姐现在也名存实亡了,华家其实在我眼里一文不值,我做的工作和季淮安差不多,有时候比他的都要危险,你们家里人每天都担心季淮安的安危,就应该知道,他的工作有多危险。”
“你可能是想着,你不一定遇到危险,反正你就在国内,也没人知道你。可是很多人都盯着我,我当初和你一起出国领结婚证的时候,宁可窝在酒店里打游戏,也不走出房门一步,不是什么风景看腻了的理由,而是我怕出门就被仇家看到,把消息散布出去。”
“往常我身边跟着的都是同门的师兄师姐,他们也不怕被追杀,我们都是仲先生挑选出来的,除了我是我母亲强买强送的,我的老师仔细筛选过其他人的人际关系和背景,你看着他们都风光,其实要么是被家族抛弃的,要么是无父无母的,根本没有牵挂。”
“你应该明白这代表了什么,没有牵挂就不在乎仇家打击报复,本身就是孤身一人,也不担心哪一天家里人被抓了,用来威胁自己。我和你在一起,本身已经是在拿你的安危当儿戏了,就算你不怕死,你就不怕连累到伯父伯母吗?”
季正则只是听着,神色平静,但华锦就是知道,他根本没听进去劝。
华锦狠了狠心,说道:“季淮安为什么一直没有成家,你应该能想到,一旦有了牵挂,就都是弱点了,你难道想哪一天收到一盘录像带,里面是家人被砍头的情景吗?”
“季正则,你跟不上我的脚步,说句特别俗的话,咱俩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和我扯上关系,你固然是最危险的那一个,可是说白了,你也是拖我后腿的累赘。”
华锦说的口渴,拿起桌子上摆着的矿泉水就喝了两口,一番劝告用苦口婆心,软硬兼施来形容也差不多了,可是季正则硬是一点表示都没有,就那么沉默的看着她,让华锦心里没底。
季正则看着她放下水瓶,才一掀眼皮,问道:“说完了?”
“你还想说什么?”华锦看他不为所动的模样,感到心累。
季正则嗤笑一声,似乎对华锦的推心置腹不屑一顾,他说:“华锦,你说了这么多,除了能用我和家人的安全来劝我放手,你还能用什么理由。”
华锦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你就算不要命了,你也得考虑考虑伯父伯母和季茂行吧,季淮安几乎都快和季家分割开了,为的是什么,你知道我的命在黑市的悬赏榜上值多上钱吗?我头上有一把随时都会坠落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你非得带着季家所有人,也站在这把剑的下面吗?”
季正则的身体微微前倾,语气有两分咬牙切齿,“我不会拿自己和家人的生命冒险,但是华锦,你是不是从来没相信过我能保护自己,保护所有人,你以为你离开了就是对所有人都好,那你想没想过,就算你抹掉在国内的一切痕迹,只要想查就能查出来。”
“我不出国?那我的生意要不要做了?若是大哥再碰上今天这种情况,我要不要来救他的命?我想你现在心里还在庆幸吧,运气好,今天咱俩碰面,没有被人发现,可是以后呢,万一我们的关系被人发现了,天下没有密不透风的墙,你和我离不离婚,咱们两个的关系都在那摆着呢。”
“国内的治安很好,你不出国,安全系数会高很多。”华锦试图说服他。
季正则反问,“安其罗那次是你的幻觉,还是我的?”
华锦无语,得,又忘了上次国内潜进去一个安其罗,自己还差点报废一条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