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皮火车行驶了二十多个小时,车厢里孩子的哭声,天南海北操着不同口音的旅客之间的说话聊天声,此起彼伏的盘旋在葛寒的耳朵边,使得她一路上都没怎么休息,清晨时分终于到了黔东南的一座小城的车站。
接着又在长途汽车站的大厅里等待了四五个小时,她要乘坐的一天一趟的汽车终于通知可以检票出发。
和煦的而不炎热的阳光,车窗外的公路两旁,油菜花开的正灿,碧绿的麦穗整整齐齐,远方的连绵不断的状似蜿蜒巨龙般的山峦,山脚下高矮不一的房屋杂乱中又带有规律,葛寒开口提醒司机在下一个站牌处自己要下车了。
辗转着终于在傍晚赶到了目的地,葛寒已疲累的说不出话。
在山里的日子,她把手机扔进包里并未拿出来过,电池耗尽了电量一直处于关机的状态。
清晨去到依山而建的学校里,简易的教室里,课桌,板凳都已老旧。
孩子们读书的声音稚嫩中又带有一股子力量,声音大的可以叫醒山林中沉睡的鸟儿,葛寒喜欢这样的早晨,通常都会坐在讲台前陪伴着他们一起。
上大学那会儿,在新闻上关注到了这儿,从那以后,每年葛寒都会来这里支教几个月,给孩子带一些书籍,给他们上英语或者语文课,给他们讲鲁迅,讲契诃夫,还有哈利波特。
有时候还会有学生拿着物理方面的问题跑来找她解答,每每这时,葛寒都会不自觉的感激多亏了江克明对她的教导,才让她在这些时刻不至于哑口无言。
这所学校只有两位真正在岗的老师,一位是亲自监督建校的创始人刘老,近六十岁的年纪依然坚守着这方天地;另一位是刘老的女儿刘真,大学毕业之后便回到父亲身边,一起托起大山深处的点点希望。
这一次,课堂上多了许多的新面孔,咿咿呀呀不过三四岁的样子,刘真说他们的父母都长年外出工作,家里留守的老人忙碌农活时,一时无法照看,便让他们把孩子送到这里。
不过他们都很乖巧,跟在大孩子们的身边唱个儿歌背首短诗,有时下课后也会在教室外的空地上玩玩游戏,叽叽喳喳,简单纯粹笑的开怀。
脸上两坨红扑扑的小女孩笑笑赖在葛寒的怀里,不愿意下来,笑笑是刘真的女儿,问起她几岁时,会伸出四个手指软糯糯的回答说自己三岁半。
葛寒问她怎么不去跟其他的小朋友一起做游戏,她说喜欢葛寒身上的味道闻起来香香的,想再多闻一会儿,于是搂紧了葛寒的脖子,脑袋贴在葛寒的肩膀上。
刘真经过时,戳了戳女儿的鼻子,笑话她年纪小小脸皮倒是厚,以往对别人都很认生,连碰一下都抵触的不行,现在对着漂亮的阿姨纠缠腻歪。
怕葛寒觉得累了,便伸手要把女儿从葛寒的怀里接过来,葛寒说没关系,摸了摸笑笑软软的脸蛋儿,继续抱着她。
“她倒像是你自己的女儿,跟我也没这么亲近”刘真假装颇为吃醋的说着。
“可不就是我的宝贝吗,我这次准备把她带走,笑笑你愿意吗?跟阿姨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