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玉同也不话,就站在那里静静地听,苏答应绣的认真,也没有看见她。不同于贤妃婉转清丽的声音,苏答应的声音有些低沉,但是很纯净,这让纳兰玉同想起来幼时母亲每睡之前轻哼的摇篮曲,令人身心不由自主的放松下来。
正在听苏答应唱歌,她的宫女端着水盆从厢房出来了,一见纳兰玉同,忙放下手里的盆子,擦擦手跑过去道:“奴婢给鑫妃娘娘请安!”苏答应转身一看,忙放下手里的东西,行大礼道:“妾身给鑫妃娘娘请安,不知娘娘大驾光临,请娘娘恕罪!”纳兰玉同扶起她笑道:“不用客气,咱们进屋吧。”走到屋里,纳兰玉同坐下后,见苏答应还站着,便笑道:“怎么不坐?”苏答应闻声坐下,却局促的很,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纳兰玉同笑道:“方才本宫听你唱歌,觉得很好听,是你娘教的么?”苏答应点点头。纳兰玉同又道:“本宫也想学,你能教教我吗?”苏答应开口道:“娘娘客气了,妾身只是随口唱两句,难登大雅之堂。”纳兰玉同道:“你和太后娘娘是什么关系?”苏答应道:“妾身的姑姑是太后娘娘妹妹的干女儿。”纳兰玉同笑道:“这关系本宫一时也捋不过来,不过太后娘娘能想到你,一定是很喜欢你了。”
苏答应道:“妾身时候,有一次太后娘娘回家省亲,恰巧妾身跟着母亲也在,母亲为了讨太后娘娘欢心,就让我唱歌给太后娘娘听,太后娘娘听了很高兴,就让妾身跟着母亲进宫玩,可是后来母亲病死了,此事就不了了之了,没想到过了数年,妾身还是逃不了进宫的命运。”纳兰玉同一直认真地听,看见她认真的表情,苏答应很不好意思地:“妾身话多,让鑫妃娘娘见笑了。”
纳兰玉同听到这里,知道苏答应不再像刚才一样拘谨了,便笑道:“哪里,本宫听你的意思,机缘巧合,你最后还是进了宫,这一切都是意啊!”苏答应点头道:“是啊。”纳兰玉同道:“进了宫,你的一身荣辱就全交给皇上了,你看与你一起的温昭仪,都有孩子了,怎么你都不着急呢?”苏答应道:“如果妾身也长得像娘娘就好了。妾身进宫第一次在永寿宫见到皇上,皇上对着温昭仪叫同儿,那表情温柔之极,后来才知道是娘娘的闺名,妾身也没办法。”
纳兰玉同心里一颤,但是脸上装作没听见,问道:“可是本宫听皇上来过一次。你怎么没有留住他呢?”苏答应低头道:“妾身害怕。”纳兰玉同道:“皇上是子,也是个男人,也有喜怒哀乐,有什么好怕的呢?”苏答应不语,纳兰玉同伸手握住她的手道:“你的歌声很好听,本宫相信皇上会喜欢的。本宫也不希望看到你这样有才能的女子被埋没。”
“可是妾身害怕……”苏答应连连摇头。纳兰玉同叹道:“你在这里偏居一隅,不知道外头的闲言碎语。自从温昭仪有了孩子,你不知道外面人怎么你的,太难听了,本宫都不好意思学给你听。唉,长恨人心不如水,等闲平地起波澜。”
苏答应道:“可是妾身又不漂亮,不像那些娘娘,个个美丽动人,皇上怎么会看上妾身呢?”纳兰玉同笑道:“人靠衣装,佛靠金装,你底子又不坏,稍微打扮一下就好了,你要让皇上喜欢你的歌声,常言道:以色事人,能得几时好?”
苏答应道:“妾身与娘娘非亲非故,娘娘为何肯帮妾身?”纳兰玉同叹道:“你也知道,本宫刚从冷宫回到皇上身边,那些人都看本宫不顺眼,个个想着要置本宫于死地,本宫现在连个可以帮衬的人都没有,实在是孤苦无依。”苏答应道:“第一次见娘娘,娘娘看妾身衣着不当,虽然自己也身处困境,还是送妾身几匹价值不菲的布料来做衣服,对陌生人尚且如此,妾身相信娘娘不是坏人。只是妾身现在没有机会呀!”
纳兰玉同见苏答应肯帮助自己,笑道:“本宫果然没有看错人。你放心,本宫回去就安排,好了就派人来告诉你,以后我们就在宫里相互扶持,本宫绝不会亏待你。”苏答应点点头。
回去后,阿源道:“娘娘,刚才淑妃娘娘来过了。”纳兰玉同并不理会,坐在梳妆台前,打开首饰盒子,取出几只做工精细又没有机会戴的金钗玉簪,又把每一样胭脂水粉都分出来一半,叫阿源悄悄地送到萦碧轩去。阿源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知道纳兰玉同向来心善,就去了。
“盼巧,你去看看皇上来了没。”盼巧姑姑为难的看着对着镜子精描细画的贤妃,贤妃转过头道:“怎么,本宫使唤不动你了?”盼巧姑姑低声道:“娘娘,皇上今晚去了懿祥宫。”此言一出,贤妃的拳头捏的咯吱咯吱响,“娘娘,早点歇息吧。”
“你觉得本宫睡得着吗?”贤妃失态地大吼大剑然后一把抓住头上的九尾雀翠金步摇,狠狠地摔在霖上,只听一声脆响,上面的珍珠脱落下来,滚得满地都是,吓得宫女们赶快趴在地上四处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