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兵器交锋时发出清脆的碰撞声，于是整个北尤可城外，全是兵器与兵器砸在一起的脆声，混杂着士兵的呐喊。

“不妨让我猜猜，此时此刻，呼延良应该已经绕路进入北尤可城了吧？”所谓知己知彼，莫肃与呼延良之间很多时候多了些英雄之间的惺惺相惜，莫肃能想到的，呼延良便能想到；呼延良想到的，莫肃又何尝想不到。

温瑜不是个太擅长说谎的人，至少在呼延良和莫肃这两个男人面前，她的小心思和藏起来的情绪总是会被这两个太懂自己的男人一眼洞穿。

于是莫肃只是看到温瑜听到这话时眼神细微的反应，当即就明白了，看来，自己猜中了。

“其实原本该率军出雪山口迎战你的人，不该是我的。”温瑜的剑收住，座下的马又往前挪了几步，面对面走到莫肃身侧，两人肩头距离不过一臂，“呼延良若是派手下一个参将来，今日这战场，必定是尸横遍野，你的人纵使在能战，可是我们呼延人是你人数的两倍，最终塔城还是要败的。”

放眼望去，这才刚交战不久，地上横七竖八已经躺着不少的尸体了。血水四散流出，将干涸的黄沙质土地染上了泛紫的红色。

“若是呼延良手下的参将来，今日你们一定是要战至一兵一卒的。呼延良此番不破塔城誓不还，你呢，又是个决不会认输的人。两年前我一箭麻醉了你才让你糊里糊涂地被擒了去，今日若是我不动手，你是不是就决定要为塔城捐躯此处了？”

所以，温瑜来，是为了劝降的。又或者说，温瑜来，是特意要保他莫肃一命的。

莫肃此刻该说什么呢。说一句“大丈夫何惧生死”又或者说一句“为塔城死不足惜”？这些道理，说是越掷地有声，在锋利的剑刃之下就越惨白无力。以身许国之人，谁不知此道理，又何须多言。

正当莫肃沉默之时，温瑜身后，莫肃手下的副将驾马而来，右手提着的长刀还在一滴又一滴滴着鲜血。他见到温瑜的背影，一看是呼延人的马匹，这就要刺过来，被莫肃甩过去的一记暗刀阻止。

莫肃觉得，这样看来，自己是比呼延良用情更深的。呼延良能放心让温瑜一人率兵直面塔城军人，刀剑无眼，若是真火拼起来，再厉害的将军也有被伤到的可能；可他莫肃，却是万万做不出这样的决定的。任凭斗转星移多少年，温瑜的命，莫肃终究是不肯伤一丝一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