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白等人和虞古分开,沿着伊田之前大体的记忆朝着这个方向走,转了好几圈,都没有发现一个人影。伊田挠着头,不停的嘟囔着“就是这里,我们就是在这里分手的,他肯定就在这附近。”
吴心低低的一笑,也不揭穿他路痴的老毛病,只是捕捉着微弱的人气,鲲霾的体内虽然大,但是活物很少,只要能感知到人的气味,就能找到活物,这里兴许就有贺兰弼的踪迹。
“看这里,这是贺兰弼的发簪。”吴心眼前一亮,她清晰的记得那天夜里,贺兰弼与她表白时,头上就是带着这样一支发簪。
“你倒是记得清楚。”大白不阴不阳的从鼻子里发出声音,他看了看周围,手指在地面拈起一点似乎像土一样的杂质,在鼻尖嗅了嗅,继续说:“这里有海水灌入过,很到,看着墙壁的痕迹,足以将他冲走了,走,我们沿着水流的方向,水流止息的地方,大抵离他就不远了。”
伊田一拍大腿,兴奋的说:“我就说是这里吧,我们肯定就是在这里走散的。”
“行了你,说都说不明白,走吧。”吴心打断他,追着走远大白而去。
伊田抓了抓头发,也快步追了过去。
“是这里,还有一股难为的气味,真恶心。生气被盖住了,或许不是。”伊田先是肯定的说,而后又觉得生气微弱,只是感觉错了。
“再找找,这里一片死寂,除我们之外不会再有什么活物了,所以不要放过一点生气。”大白说,他的六感时好时坏,最近发觉大部分坏的不能在坏,只能算作摆设,彻底失联了。
温云亭一直跟在他身边,黑色的阴影将他的身形遮挡住,使他整个人都笼罩在黑暗之中。
“这地这么大,怎么找呀。”伊田敲了敲腰,觉得腰酸背疼,继续说:“刚才摔落那个胃囊时,还好我命大,不然就要埋骨他乡了,小爷出了恭,你们先找着。”
伊田说完,已经脱下裤子准备尿了。
“懒驴上磨屎尿多。”大白哼了一声,背对着他,继续向前。
吴心皱了皱鼻子,向前走去。
“轻快了就快点。”大白的声音从前方传来。他们已经离开的这里。
伊田将尿击在一面白色的墙壁上,画着地图,随口应到,而后提起裤子朝着他们的方向追去,没有一个人再回头。
人语声、脚步声逐渐远去,将贺兰弼最后的一丝希望和勇气也带走了。窒息的感觉真的不是好死法,他胸口的气被一点一点的抽干,发涨发闷。呼吸不畅让他觉得身体炙热,眼皮打架。无边的恐惧妆点着死亡,这一次他劫难逃了吗?
呼……呼……
他的胸口不停的起伏,贪婪的呼吸着微弱的空气。他的瞳孔放大,白眼上翻,心跳渐渐远去。
这些触手纠缠着他,似乎已经陷入肉里。噗噗,口中吐出细小的泡泡,他的身体发皱发硬,血液於积、堵塞、凝固,他已经失去了自我,那一刻他竟然觉得有一丝轻松。
有人说,人死灵魂出窍,躯体会变得轻盈,他已经体味到这样的感觉了,他觉得整个人开始飞升,头重脚轻。
贺兰弼动了脚,想要就此脱离躯体,他无法呼吸,整个头晕沉沉,他不知道上吊是不是他现在这样的感觉,双腿轻飘飘的,头大的要爆炸,五官被塞满,脸色发青,如果他的舌头还能伸出来,毫不犹豫,他一定会将自己的舌头咬断。
“克死他乡,无人知晓,真是可悲。”他不禁想。
就这样了吗?他不甘心,他还要光耀门楣,建立大业,还有家人未找回,还有很多谜团未解开。
贺兰弼握紧拳头,勾紧了脚趾。手上的动作幅度微乎其微,但是脚趾似乎不太对劲。
由于用力过大,他猛然踹出一脚,竟然不知什么原因解脱了,莫非他真的死了?
他的上半身还是无法动弹,鼻子、眼睛、口被封死,无法呼吸、无法查看,也无法正常的思考,意识慢慢走远,但是他可以肯定,双脚能动了。
贺兰弼将力气集中在脚底,努力抬起脚,咔咔声响起,腿上的束缚硬生而断。
他的一条腿也解脱了,再接下来是另一条,他的腰下半身已经脱离了束缚,他无暇顾及过度用力拉伤的小腿,也没有空考虑是什么的原因。
生,求生,是他此刻唯一要做的事,他继续摆动腰声,身体一动,带动着全身都动了。
咚的一声,贺兰弼跪倒在地,膝盖骨磕破在地,这种疼痛让他有了活着的感觉。他大口大口的贪婪的呼吸着周围的空气,胸口骤然呼入大量的气体,让他呛咳起来。
“咳咳……”他一直咳了好一会儿,眼泪都流下来,才能重新呼吸均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