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不火见他们人多势众,将一股怒火压了下来,他屈着眼睛看着地面,侧身向贺兰弼的身后躲,一双黑手正朝着毫无防备的贺兰弼伸出。
然而吴心没有给他任何机会,一把将贺兰弼扯了过来。这老小儿居然想制住人质作为要挟。
“你最好离他远点,被算计了,你都不知道呢。”吴心对贺兰弼说,眼睛瞟向他后方,挑着眉毛看着因计划落空而懊恼的温不火。
温不火恨的牙根痒痒,但是他只能忍气吞声。他的眼睛抽痛,血流不止,模糊了他的视线,他紧闭着那一只眼,脑中过滤着无数的假设,他已经开始计划如何将温云亭解救回,又将如何摆脱他们了。
虞古冷冷的看了一眼他,从他的表情和肢体语言,可以肯定,温不火对他们产生了仇视,已经准备视机而动。
试想,哪一个人会愿意和伤了自己眼睛的敌人合作,即使合作也是被迫的。或者带着仇恨的心理,选择在关键的时候背后捅刀子,或者带着畏惧的心理,偷偷的搞破坏,扰乱计划给人添堵。
以暴制暴虽然也有效果,但是还是有较大的风险,对于温不火而言,她觉得怀柔更好些。
她对温不火无力的盯视心中反感,但是她不会为此弄瞎人的眼睛,也不想在这件事上再纠缠,她将目光投向大白,但是大白一摊手,并不打算收手,他想让温不火的痛苦更久一点。
虞古抿抿唇,手指一抬,将一张符丢向温不火。温不火急忙跳起,动作敏捷的如同猴子,他惊慌失措的逃跑,认定虞古要出手对付他。但是那张符纸如同有所意识,追着温不火跑,无论他如何躲避都无法摆脱,最终啪的一下,结结实实的贴在了他的脑门上。
温不火这下爆发了,他被贴了条,一把扯向符纸,但是无论怎样也奈何不了那张纸,过了一会符纸没入额头。
他年纪不小了,居然让几个小屁孩耍的团团转。老脸都成了上坟的纸,给鬼烧了,他能不气愤,能不羞恼吗?
“你们这些低贱的矮子,你们竟然敢这般对我,我要,我要你们。”温不火暴跳如雷,破口大骂,红爵的仪表荡然无存,贵族的风度让他们见鬼去吧。
温不火气的呼哧呼哧的喘着气,两瓣唇噼里啪啦的嘟嘟个不停,是必要在口头上占足便宜。
“叫什么叫,闭上你的乌鸦腚,聒噪的很,真是个傻逼。怎么活到这般年纪,居然是个糊涂蛋。”大白一声爆吼,将温不火还没有说出的咒骂的话被吼了回去。
温不火伸出手指,颤动的指着,眼睛盯着大白,迫于他的儿子受人控制,他“这,这”了半天,都没有将舌头顺直溜。
当他感觉到眼瞎的疼痛消失不见时,终于将视线落在了他伸出的手指上,没有任何血渍,他突然意识这样一个细节。
“我的眼,我的眼好了,我没瞎,这是怎么回事?”温不火惊了,他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他用眼神询问在场的所有人。手在眼睛上不停的摩挲。
大白冷哼一声,“便宜你了。以后最好嘴巴放干净点,不该看的不要看。不然后果是你无法承受的。”
虞古面无表情,将注意力有放到了地图上,魏伯阳依旧安静的擦着剑,微微一笑。吴心抱着胳膊似笑非笑。伊田像看傻子一般看着温不火,对他嗤之以鼻。
贺兰弼不解的看着他,在众人的脸上来回巡视,但他看到虞古的面容,第一感觉眼前一亮,而后眉头一皱,意识到她就是卓一凡迎娶的王后时,心中大惊,但是他识相的并没有说什么。
温不火一脸懵逼、茫然。他丝毫没有听到大白的警告,还沉浸在失而复得的惊喜中,他将视线落在贺兰弼的脸上,他看着贺兰弼长大,相信他不会说假话,他急需要确认。
“贤侄,嗯?是真的吗?你看看我的眼,气我的眼是不是没瞎?”他的眼神期盼,两只眼睛看到分明,疼痛也一扫而空,但是他依旧要让贺兰弼再度确认。
“你的眼睛好好的呀,何时瞎过?你在说什么呢。”贺兰弼不解的看着他。询问的看着吴心。
随着他的话说出,欣喜的表情爬满了温不火的脸,他欢喜的如同一个孩子,手舞足蹈。
贺兰弼心想,他莫非被吓坏了脑子。
温不火则不在乎他眼神底下的真实含义,一切都是幻觉吗?还是被那个女人治好了,太不可思议了。他并没有眼瞎,若是一个高贵的红爵瞎了一只眼,身体不健全就是亵渎神明,有损高贵的气质,无论他权利多大,都会被族人暗地里嘲笑、鄙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