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嘉十八年,夏至日。
傍晚的烟雨飘零赵国帝都,梧桐的叶随风飘散,仿佛飘零许久,随疾风而起,似是要『荡』出宫墙。
男子一身玄『色』皂袍,目光灼灼,直望着白玉雕成的桌案上,那御书亲笔。
他的眉骨微高,雨后的夕阳映入这间宫室,洒在他高挺的鼻梁之上,洒在他半握着的璞玉圆樽之上。
他的手紧紧握着那璞玉,手指纤长,但指节似是因用力过大而愈发突出。
“殿下,今夜……妾身在这儿陪你,不回去了。”红衣女子话音未落,身上那件素丝长裳便被扯下,来不及啊的一声,便跌入座中男子的怀里。
女子脸『色』因心跳加速而变得绯红,眼波流转着,最终还是凝视着男子居高临下的双眸。
那双眼眸中停留着**,微微扬起的眼角似余雾徘徊一般,令她难以捉『摸』。女子的胸口随着男子愈发温热的怀抱而起伏着,她索『性』微闭了眼,任他微凉的指尖在自己的额上停留,徐徐划至她小巧的鼻尖,再滑下,至她鲜红的樱唇。
他的手稍作停留,女子以为他会吻下去,然而时间仿佛静默,他的手指继续滑至她尖尖的下颚,睁开眼时,正见到他心不在焉的笑容。
“你这个笑容,有点像他!”女子似醒非醒,唇『色』诱人。
“像太子?”男人的笑含着一丝不寻常的冷意。
“他抱着我的时候,也是这么……”女子右手撩动着他的衣襟,刚要继续,只听得门外侍卫的声音。
“启禀殿下,宫里口谕,宣您即刻进宫!”青年侍卫的声音响亮,言辞恳切。
“即刻?”红衣女子禁不住叹了一声。
“进来!”他姿势未变,丝毫不顾及室中尚有衣衫不整的女子,只是轻敛衣袍,抬眼看向门口。
“是母后口谕,还是父皇?”门开启的刹那,他直问。
“回肃王殿下,卑职不清楚,只是徐公公在殿外候着,听他言辞,似是宣陵公主的事。”侍卫早知香艳一幕,不敢抬眼,只是朗声回复。
“怎么不早说!”他沉声,倏然起身。
红衣女子未曾敛衣,便急急忙忙将屏风后的朝服取下,生怕贻误半刻。
“今夜还回来吗?”她的声音渐弱,眼中流『露』出些许无奈与期待。
她面前这位被称作肃王殿下的男子,正是赵国皇帝长孙华的第五子,皇后所生的肃王,长孙迁。
“送她回东宫。”男人并未看她,语声平淡,疾步敛衣踏出房门。
依赵国礼制,入得承华门,车马不得前行。只见徐公公在前弯腰引路,而肃王长孙迁一身墨『色』朝服,赤金冠束发,两名随行侍卫随在他身后。他行的颇急切了些,高高的发冠上明珠隐现,在徐徐散落的微雨中,与宫中新燃起的花灯一同摇曳着月『色』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