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手!”
一声尖叫自青衫女子口中传来,她的琵琶已然掉落在地,而她整个人此刻在那褐袍之人怀中,竟是一刻间也无法动弹,只是她惊惶间,已然竭尽全身气力挣脱着,却毫无用处。
那褐袍之人怀抱着这般佳人,一时间面『露』自得之『色』,而他身形健硕,竟拔步便朝楼上步去。
“你放开!放开!”青衫女子的唤声已然近乎于凄厉,然而那堂下的十三名身着藕粉『色』长裳的舞姬只是微微有所动容,而后便是如平常一般,兀自屈膝倒酒,再无人朝楼上看去。
至于适才欢呼捧场的诸人,也均是如同事不关己一般,只是一时含笑附耳评论几句,便兀自大笑几番。
他们之中,有的带着看热闹的态度,一时间几乎是拍案叫绝。
又有那般如那蓝衣男子之人,便是一脸茫然唏嘘,却并无一人为之多发一言。
“清友,你疯了!”上官清友刚刚拔步离席,便见身旁之人霍然将他拉住,一手用力,竟彻底拖得他再次落座。
“堂兄,你!”是他的声音,而他的视线朝楼上那挣扎的女子和那刻意做出豪迈之态的嫖客凝聚着。
“区区一个风尘女子,你犯得着为她开罪……”是他的堂兄上官悬的声音,而上官悬如今,正是在淮国廷尉属任职。
“她不是风尘女子!”上官清友的目光仍然未从楼梯一方移开,他说时,已然极为震动。
“我不与你争辩,清友!只是你记住,纵然你不认为她是风尘之人,但我们今日来的地方,是苏阳城最负盛名的风月之地,而她绫罗姑娘,是此地的花魁。”
上官悬说罢,微微一笑,幽邃的眼中透着冷漠。
那是世家子弟惯有的神情,他说时,已然言简意赅。
“绫罗!”上官清友仿若没有听到他的话一般,他再次站起身时,眼中犹如火焰。
“别忘了,你可是苏阳城第一通达人。”上官悬『露』出一个平静的微笑,微微瞥过那步往三楼的褐『色』身影。
“他是韦恩候的长子!”
上官清友突如其来的动作令他的堂兄措手不及,他再无法保持往日的世家子弟风范,如今只是立即高声呵住他。
“俱是贵戚,多番挣扎,却好像都是宿命。”
上官清友说罢,头也未回,只是朝楼上拔步奔去。
……
十月末,淮都苏阳已然寒风凛冽。
颜妃上官清雨一身素粉『色』锦缎长衣,身披着一袭素白貂裘披风,兀自一人站在铭照寺的古刹旁,看着那敲钟的僧人一脸平静,端端正正的双手合十。
“清雨,你找我?”
她身后传来的男子声音极是熟悉,而她微微回了身,倏然一笑。
自她入宫以来,鲜少在她面孔上呈现出这般清爽的笑容,直令她的兄长极感不同。
“你有事?”上官清友再次询了一句。
“我自然有事,不然……也不会劳烦上官大人你了。”上官清雨再次看向他,示意他随之前来。
兄妹二人步至寺院亭台处,而上官清友四下凝望着,并未见到一个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