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向心思缜密,此刻观望着桓宁的态度,一时间不解他因何至此,又因何一脸冷峻,半点笑容也不曾出现。
毕竟,徜徉于此处的王侯,均是闲散无事之人,即便有些公事,也绝非他桓宁这般的人物。
“殿下请。”内侍退去时,他连忙再次俯身邀道。
桓宁不觉中侧目看向他,只见那平缙候世子连忙回答道:“殿下不知,这才刚刚比了六场,还有三场呢,您可是来得晚了一点。”
“不过啊,好戏都在后头呢。”昭候世子正自回到自己的座位,听得他如此说时,即刻大『露』笑意,慨然便即开口道。
桓宁站在原地,不知何时,那高台之上已然换了另外两名各府派出的士人。此刻那台上两人正自紧张地缠绕着手腕处的绷带,以免投掷飞镖之时,衣袖挟风,影响了发挥。
他的视线落在那被紧紧绑在木桩之上的女子身上,落在她被蒙住双目的面容之上。
她的手腕处溢出血迹,而脖颈之上,已然划了一道算不得深的血痕,脸颊处落得看不真切的几许血滴。
“不再换人了吗?”他蓦然开口之时,直令身旁的平缙候世子吓了一跳。
“已经换了啊殿下。”他不解桓宁之意,只是指着台上即将开展比试的两人,一时笑道:“您看,刚才的栾沛之,现在可是下场了。”
昭候世子别过头来,视线有些虚浮着,看着桓宁。
“王爷说得,可是那台上女子?”他果然深解其意,一时间听得此言,便知桓宁所问。
桓宁的目光落在他脸孔上,尚未开口,只见他朗然便道:“本来不需要她,只是……颜妃娘娘宫中女官特地把她带来,说是替大家助兴。”
“世子的兴致还不够吗?”桓宁即刻笑道。
那昭候世子全然不知他的意思,此刻赔笑着,点点头道:“让殿下看出来了,只是……今日各府之间比试,也不过只是图个乐子。这眼下,还有几府没有比呢。”
他说着,换了个更为舒服的姿势,一脚踏在前方几案之上,一脚高高翘起,这便又道:“既是比试,首先便要公平才是啊。殿下您看,我们府上的士人比试的时候,有这个真人木桩在,他们多少还是束手束脚。接下来的几场,若是换人,也换无可换啊,您快看这拓玉馆中,哪个宫人像是有这种胆量的。要是把她撤了,可又少了公平,这桩上要是没人的话,连我都能去试试身手了!”
他说得极是自然,极是熟惯,又极尽随意之能事。
“小侯爷,不然你去试试,没关系,输得起!”离得楼梯最近的洛承候看了他一眼,旋即笑道。
昭候世子无奈地瞥向他,一时间拱了拱手笑道:“伯父莫要取笑小侄了,这种阵仗,要我上场,岂不是要我昭候府颜面尽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