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似是立时意识到这一点,是故竟然在话音落时,重新再说了一次。
只听得她加大了声音,一字字说时,眼眸落在面前侍女的脸上,一刻也没有移开。
“你自小便在上官府,本宫觉得,上官府是本宫的家。那么,你呢?”她近乎急迫地『逼』问着面前之人,“你有没有把上官府当成是你的家?”
文钰恍惚地瞧着她,一时间垂下泪来。
“本宫不是在『逼』你说,你只要告诉你的想法就行了!”如这般软言温语,一向便不是上官清雨所喜好。而她虽然说得此话,却在第二次重复之时,再次感受到来自于内心的那种极深的不耐烦。
文钰连忙点点头。
“不要点头!”上官清雨因为怒焰已然燃起,竟将那最后落定的“头”字说得极高极重,直令文钰急急起身,这便跪在她榻前。
“罢了!”她没有好眼『色』地看向她,随手一抬,将榻上一方绣毯掷给她。
“你就适合跪着,再没有别的眼界了。”她的手锤在榻上,转头时,看着文钰徐徐将那绣毯拾起,禁不住再道:“放在膝盖下面,跪在那儿也不嫌凉!”
“谢娘娘。”
她的话不错。面对她这样的主子,文钰自幼年时,便觉得同她这位主子说话之时,还是跪在一旁比较舒服。
她心中的确如此做想。当然,这世上是没有人愿意一直跪在地上,仰人鼻息的。
“今日陛下好不容易来了,却又走得匆忙。”上官清雨听来漫不经心的话,实际上已然灼烧着她的内心,在此刻几乎要将她的心烧的透彻。
“陛下他不是……”文钰不明就里,一时间极度不解。
因为以她适才所见,加之殿中幔帐之外那散落一地的长裳,以及上官清雨那半『露』的领口,她再是愚笨,也能够猜得到之前所发生的事情。
她此刻想了想,刚要开口,却见上官清雨自嘲地一笑,继而看向她道:“你想什么呢?”
她说这话并不是想要文钰回答,而是一句反问罢了。
话毕,她叹了口气,徐徐道:“别再猜了,陛下今日来,并没有碰我。”
“什么?”
文钰震惊之时,立时朝上官清雨看去。
“本宫已然令他倦了!”上官清雨叹道,“从前若是本宫惹得他不高兴,在这云雨之间,一切事也便都放在九霄云外了。”
“娘娘……”
“今日则不然了。”上官清雨说时,再次将眼眶留下那泪花拭去,咬了咬嘴唇道:“他今日,才让本宫再一次知道,什么叫做帝王之无情。”
说罢,她恨然的眼『色』一时间充斥整个明眸,使得她已然不再清澈的双目一时间变得莫名可怖。
“你帮本宫去求他吧,把本宫的意思带给他,告诉他救我。”她落下眼帘,朝一脸惊愕的文钰说道。
“娘娘说的他,莫非是?”文钰竟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